目送着魏无羡进去，离殇面色沉沉的转身。大街上的人俞行俞多，到了天快黄昏，离殇才停在一处商铺前。

那是一摊算命的铺子，老头嘴里哼哼着，好像是在唱小曲儿，仔细一听，能依稀分辨出他唱的词儿……

渔阳颦鼓过潼关，此日君王幸剑山。

木易若逢山下鬼，定于此处葬金环……

这词儿特别耳熟，电光火石间，离殇脱口问了句：“推背图？”

那老头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离殇，这一抬头，离殇才发现他是个瞎子，眼里头白茬茬的一片，像是被什么给盖住了——但他就是抬头看了，好像还看到了什么。

他很快又恢复了先前的姿势，只是低声嘟囔了句：“现在知道推背图的人不多了啊……”

离殇笑了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穿越之前她特别喜欢看一些灵异相关的事情，袁天罡李淳风的《推背图》，刘伯温的《烧饼歌》都是那个时候陆续找来看的。

这人居然熟悉《推背图》，离殇觉得还挺巧的。不过转念一想，算命的大都跟卦象有点关联，倒也不稀奇。

她上下打量着老头：“大爷，这命怎么算啊？”

“一次一百两。”

离殇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开价喊的不低啊。换作旁人，可能骂一句“神经病”就走了，但离殇是穿越过来的，多多少少对这个还是有点敬畏之心的。

她蹲下身子，把银两搁在摊上“那给我看看吧。”

那老头嗯了一声，鸟爪样干瘦乌黑的手伸过来，顺着她下巴的骨头往上摁，离殇被他摁的难受，头下意识往后挪，哪晓得那老头突然就撒手了，两只眼睛朝她对了半天，摸索着又把银两拿起来还给她：“你，我看不来。”

离殇不接：“为什么看不来？”

老头爱理不理，手一扬，直接把银两抛进她怀里：“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看不来”

离殇脑袋一懵，心都跳漏了半拍。

离殇想说什么，可这老头不想理她了，低着头伸手在破棉衣里抓啊抓的，也不知道是挠痒呢还是捉虱子。离殇心里怪难受的，她想算命只是一时起意，想不到老头一句话就把她底揭了。

离殇起身的时候，觉得头有点晕，眼睛酸酸的，本来都走开了，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头把钱给放回去了。说了句：“谢谢啊，碰到也算有缘了。”

才走开几步，那老头又在后头喊她：“哎哎，姑娘你回来。”

离殇红着眼睛走回来，老头叹气说：“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呢，我都说我看不来了，你还给什么钱呢，这一码归一码，无功不受禄你懂不懂，这不是让我欠人情吗？”

离殇勉强笑了笑说：“就一百两的事儿，我不缺这钱，我也知道干你这行挺辛苦的，没余力我也不伸手，有余力就帮一把，你也别太放心上了。”

老头的脸色反而严肃起来：“那不行，我这摆摊算命，有水喝水，有汤喝汤，不能白收人家的，你给了我在推，显得小气了，这么着吧姑娘，我给你说道说道，能说多少说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