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南风：“……”

“但是……”

须永姬月放下端着的便当，收敛笑容，轻声道：“这样有什么意义？活了那么久，被人追杀过，低到过尘埃里，连饭都吃不饱。也凌驾于千万人之上，被人当做神明信仰过，生离死别，恩怨情仇，每一年都在自己的眼前上演，就像是轮回，谁不腻啊。

我反正是腻了，七海澄子应该也腻了，所以很早之前，我就下定决心，要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我之所以缠着七海澄子，她之所以明明有机会杀了我或摆脱我却没有这么做，可能就是出于这个原因吧。我们两个都想像普通人一样活着，因为长生真的很无聊，真的太无聊了……”

北原南风沉默了下来，须永姬月突然认真，让他有些适应。

须永姬月很快就收起了脸上落寞的表情，她用筷子轻轻拨弄了一下手中的便当，道：“北原南风，既然七海澄子把我的事说了，我也跟你说一件七海澄子的事，就当上礼尚往来了……其实我认识七海澄子特别早，起码有几百年了，你知道吧，她每次轮回，小时候都没有记忆，我去找她，她还会叫我姐姐，虽然面无表情，还一脸欠揍的表情，但你能想象吧，七海澄子叫我姐姐。”

须永姬月看着北原南风，再一次露出了笑容。

……北原南风想象不到。

“每一次，我最期待的，就是找到小时候的她，然后按着她的脑袋让她叫姐姐。当然，我最不期待的，也是见到小时候的她，因为意味着她又死了一次。”

须永姬月放下筷子，叹了口气：“某种意义来说，她比我惨多了，每一次都被这个国家的皇室围攻，每一次都是战死，然后重新轮回，问题是她那破性格，有没有记忆都不妨碍她不讨人喜欢。生育她的人不喜欢她，每一次都把她当神明供着，她也没有朋友，每次可怜兮兮的一个人去上学，对每一个靠近她的人都摆着一副臭脸，，等长大后，记忆恢复，她就更没有朋友了。”

北原南风哑然失笑。

这倒是符合他对七海澄子的印象了，

“……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惊讶了吧。”

须永姬月看到北原南风的表情，轻笑道：“因为这还是七海澄子第一次表现出对男人感兴趣，并且那么主动，当然，我还算是有心理准备的了，毕竟之前她问过我一个问题，只是我没想到，你真的能走到她身边，走到这种地步。”

“她问什么了？”北原南风略微有些好奇。

“从江之岛回来后，她问当女人是什么感觉，太蠢了，你知道吗？”

须永姬月一脸骄傲的肆意嘲笑道：“搞得我好像谈过恋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