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浩如烟海逐光令(1 / 2)

作品:《问鼎天下之湮陌影

院外,莫邪泷璃、白明若栩、莫邪云衾急急忙忙赶到。

莫邪平威一怒:

“如今,看你如何自圆其说?”

莫邪云衾拉住他,欣喜地:

“大哥!我们无事,是赛术的手下索达下毒迷晕我们,还要在山洞杀死我们。宴王昨晚救了我们,替我们解了毒。”

“又是赛术!又是朝廷中人!”

莫邪平威听完更加觉得妹妹们万分委屈。

莫邪文暄急忙为她们把脉:

“泷璃,我再不准你们单独出门了。”其心思细腻,对莫邪泷璃倍感关切之心,尽在祝鼎飞眼底。

“你们这么想亦无可厚非!只是索达不过是一官奴,与朝廷无关,他天性残暴愚蠢,带了一群乌合之众在我的地盘为恶,我处置他是分内事。你们,亲自上门要回人,算是平安交代了。”

祝鼎飞眉目清冷,细致说道。

“若栩,你受了伤?”金河扶住脸色苍白的白明若栩,惊慌不已,“你如何受的伤?”

金河旦妨遇到白明若栩的事,就变得非常不淡定。

“我没事。”

白明若栩安抚他。

“昨日情形说是生死边缘也不过,宴王要害我们,只再静静喝一盏茶便是了,实在不用大费周章阻止索达。所以,兄长们你们也不用恨错了人。”

莫邪泷璃凝眸直视堂上的人。

又是那种眼神,看透了世事清凉,看透了眼尘繁华,清澈安静,点尘不惊,双眼动人如琉璃。祝鼎飞索性向后靠靠,屏息欣赏,如看一轮日出,一弯新月,卷落白雪繁星,吹拂山河清风,他安静出神。

莫邪文暄上前悻悻问道:

“请问宴王,赛术此时可是就在府中?”

“那厮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请将他交给我们。”

慕星痕也无法平静了。

“赛术在永州既伤不了你们,你们在这里也动不了赛术。”

祝鼎飞语气只重了一分,整个大厅俨然。

金河迎上他的眼:

“不管怎么说,王爷相救之恩,我等在此谢过!而赛术恶行滔天,天理昭昭总有一日可以清算,不在永州动武是江湖不成文的规矩,我们虽鲁莽,但也知道恩怨分明。”

祝鼎飞对佐佛笛的这个弟子还是非常喜欢的,其为人正直,思维缜密。

“那么除非他永远躲在永州庇护之下,否则山高路远,让他好自珍重。”

莫邪平威内心愤然,眼看仇人近在咫尺,却动他不得。

“确是如此。”

祝鼎飞轻轻颔首,不温不愠,表示同意。

“好!此地是王爷管辖,我等不堪滋扰,但请代为传达一句话,出了这永州城让他提着脑袋走路,天涯海角,我们必定千里追随,血债血偿。”

慕星痕也声声平仄。

“一定带到。”祝鼎飞把一瓶药交于敖飘,又恢复那副毫无波澜,寒霜般的面孔,“此药连服两日,余毒可散去,本王不打扰各位团聚了。”

“我送各位。”

敖飘引路。

一行人走出前厅,人群里有一个人自顾回头———堂上的人喜怒无形,冷若冰霜,深不可测,很是神秘!白明若栩心里默默道。

人走以后,祝鼎飞悠然地品他的茶。

赛术愤愤然自侧门走了出来:

“王爷怎么不一网打尽。”

祝鼎飞冷眸一扫,赛术立即住口,立于堂下。

“王爷,别有洞天阁一场大火殃及数日,逐光山一朝尽毁,无数百姓惨遭罹难,皇上心生悲悯,日夜难安,命全力缉拿凶手。”

“怎么!你在此时赶尽杀绝,如此仇视他们,莫非你与此事有关连?”

“哪有!王爷,臣只是痛恨莫邪天结交不善,仇家报复烧山,连累了无辜百姓,让皇上忧心劳神。况且,这些中原人士,自命名门,其实包藏祸心,一直是不安分的。您看他们今日如此来势汹汹,血口喷人!”

赛术巧舌如簧,极力辩解。

“血口喷人?”

祝鼎飞一副饶有兴致的面容。

“王爷,中原武林一直对我朝虎视眈眈,居心叵测!尽管皇上仁义宽厚,屡屡招抚,他们不但不感恩归顺,反而处处生事。”

赛术一副低眉顺眼,忠心耿耿的样子。

“皇上自是如此,若有圣意,定会下达圣听,无须多言。”

祝鼎飞眼光肃然。

“臣知道了。还有一事,那尔督将军之女不日将抵达永州,奉旨与王爷完婚。”

赛术回禀。

“是吗,好。”

祝鼎飞嘴角上扬,飘然走下正堂,只留下一个背影给赛术猜度。

等月上弦客栈

“好些年不与姐姐同榻而眠,这些时日,没有姐姐陪伴我已不能入睡。”

莫邪云衾靠在莫邪泷璃肩上,似梦似呓。

“安心睡,姐姐再不会让你深陷危险之中。”莫邪泷璃轻抚她的发,“衾儿这个年纪,本是簪花对弈,游园嬉闹的时光,现在四处漂零,提心吊胆,姐姐心中不忍,我一定会给衾儿一个平淡安宁的未来。”

“我信你,只要和姐姐们在一起,衾儿就觉得平淡安宁。”

莫邪云衾把莫邪泷璃搂得紧紧地,窗外月色怡人。

三日后,赛术十分戒备得走水路离开永州。

行至泠州境内,已是深夜,风出奇的静,夜色朦朦胧胧。

忽地,水下有动静,是数人在凿船的声音。

“禀丞相,我们像是遇到了海贼。”

“大胆,这太平盛世,海贼居然如此猖狂!可向来人举明是朝廷船只?”

“来船不由分说,根本不给我们喘息说话的机会。”

“这如何是好......”

船只在茫茫海上遇袭,赛术瞬间方寸大乱。

此时,白明赫带领莫邪平威,莫邪文暄,金河和数十水下好手已在甲板上与赛术的兵丁侍卫、江湖门客打杀成一片。

只过了片刻,船体漏水,桅杆断裂,船身摇摇欲坠,赛术和随从逃到甲板上。抬头但见桅杆处站着一个人,于黑夜里,迎风冷冽,衣袂飘飘。

赛术壮着胆子朝那人嘶喊:

“来着何人?船内一切金银你自管拿去!”

“如果要的是你的狗命呢?”

那声音冽冽的正是慕星痕。

“你,你放肆!我乃朝廷命官,你胆敢口出狂言。”

“我就是天煞阎罗,来取你这恶贯满盈狗官的首级,你还有什么遗言?”

慕星痕义愤填膺地一喝,随即凛然飞身下来。

赛术浑身一颤。

“丞相,我们的人只剩两成,小船已备好,快快弃船保命要紧。”身边的随从喊。

“恶贼,休想逃走!”

莫邪平威刚从船舱跃出,一剑刺入赛术右臂,后者疼得大叫。

“这一剑是为了无辜惨死的百姓。”

莫邪文暄再一剑刺其右腿,赛术倒地哀嚎。

“我这一剑皆因你管教不严,纵容手下作恶多端,实时该死!”

金河自船尾飞身上前,三刺赛术左腿。

此刻海上出现两个身影,赫赫立于海面乘风破浪而来,飘飘忽忽近了大船边。

围着赛术的侍卫哪里见过这等神乎其神的场面,吓得以为是仙人下凡而来了,仓惶逃下水去!只留赛术面色惨白,呆若木鸡地坐在甲板上。

这两人便是大家一直等待的逐光令长老。

粟玉长老年龄居长,他身形高瘦,一头棕发随意地披在肩上,却无一点凌乱之意,翩然蓝色长袍,无限缥缈。第二位长老是天宫世,他白发白髯,乌黑的双眼在黑夜中尤其明亮,显得整个人分外精神。两位长老轻功登峰造极,仙风道骨般,让人敬而生畏。

慕星痕早已飘下桅杆,手中的璀狮剑陡然停在赛术头顶的上方,双目忿然怒视。

白明赫带领大伙,朝三位长老深深鞠躬。粟玉扬手一挥,示意不必多礼。

此刻赛术就在众人身前,白明赫亦拔剑指其眉心,朗朗问道:

“你们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奸小。”

莫邪平威故意大声嚷嚷:

“剜了他的眼睛,再割舌头,最后挖出一颗黑心,将他全身剁成泥可好?”

“好主意!”莫邪文暄应和,“不过这似乎便宜他了,我倒是有一种毒,洒在身上,全身如处在烈火上焚烧,之后皮肤溃烂而亡,只是时间稍长了些,须五六个时辰方死绝,中间过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们......今日折在你们手里,我知再劫难逃,不错,灭你天霞派的是我,可你们也不想想我只一人而已,怎会有如此神通办得了武林中此等大事!你们报仇索命,就一刀......杀了我。”

赛术哆哆嗦嗦地说。

“你自然办不了此等大事!说罢,为何?”

粟玉最后两个字震耳欲聋,响彻海面。

“啊!”赛术耳朵已震出了血,他捂住双耳跪地求饶,“你们以为今日了结了我,就是报仇雪恨了?岂知始作俑者是莫邪天他自己,他护了不该护的人,一而再再而三,犯天家大忌才招致灭顶大祸。”

“你们是为了当年那个孩子。”

天宫世惊愕,猜测道。

“还有个明白人。”

赛术唯唯诺诺抬起头来,眼睛和耳朵亦同时流出血来。

“当年那孩子已然废弃,为何紧逼于此祸害无辜。”

粟玉难以置信。

“如何算得废弃!先皇有一道密旨在莫邪天手中,意欲何为呢?”

赛术知命不久矣,和盘托出。

“竟是这一茬害了天霞派,万没料到啊。”

天宫世万分痛惜。

“密旨?先皇!”

除逐光令长老外,人人大惑不解。

“你今日所讲,是你的保命符亦是你的催命符,你可懂?”

粟玉温润的声音中肃杀之气满溢。

“懂......懂得!”

赛术连连点头。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