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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幽宗(1 / 2)

作品:《荒古帝业

哪里?

来不及询问,于尊和老者业已消失在那片明月之下,恍恍惚惚,心神浸泡在黑暗之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已经是许久之后,也或许仅仅是短暂片刻,实则是内心经历了这枯燥的一刻,于是,阒寂的内心,也渐感荒凉。

当光明再一次充斥进瞳仁里时,一切事物都变得清晰可见,幽幽碧月,释放着清冷的月华,而那片月华则恍似一片薄纱,将世间一切笼罩其中。

空气愈发的酷冷,冷气侵袭内心,于尊打了一声喷嚏,喃喃自语,道:「难道?是谁念起我了?」

指尖触及之处,冰寒刺骨,他心神一怔,呆呆地望着脚下的世界,他的身体,瘫坐在一片水塘中,而那片水塘里,显然已经没有水渍,他跌坐在地,他的指尖处,有一片荷叶,这冰冷的荷叶,沾着些许冰晶,正是这片冰晶,令他的心神一滞!

灰色的冰晶,闪烁着倔强的冷光,是青天上的皎月,落下的银辉,赋予它柔美的色泽!

而此时,环顾四周,他渐觉,此时他正身在一片幽谷之中。风声犀利,不停地拂动着他的衣袂,他心底一怔,苍白的底色之下,这片世界,是如此的荒凉、岑寂!

他轻轻地挥了挥袖袍,一层尘埃,随之扬起,而那片灰色的冰晶,竟亦化为了尘埃,恍似,能听到那声「噗嗤!」,冰晶化为一片灰色的尘埃!

他看到了一片片刀戟,刀戟随意的插入泥土,这片世界,有些地方,是破碎的。想必,是那些顽夫生前造的业罢!刀戟或深或浅,而那片破碎的地域,有的业已完全崩碎,剩下一片黑暗的窟窿,深不见底!

于尊揉了揉双眼,再次正视眼前一切,渐渐地,心底变得明亮些了,那些坍塌的建筑物,像秋后的植被,生机不存!那些青色的瓦砾,以及金灿灿的砖石,依旧在这片清冷的月华下,闪闪发光!

想必上一世,此地定是繁华一隅!他逐渐的站起身来,他这才发觉,此地恐怖的地心引力!

能够站立起来,也费了不少力气,他心底一怔,喃喃自语,道:「这古怪的世界,究竟是......」

他环顾四周,却没有发现,引他来此境的老者。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他的心底不禁叹道,他晃了晃头,方才浑浑噩噩的头脑,算是清醒一些了。

此时,再望向周边,在那些残缺的兵刃间,他看到了一片片白骨,白骨在清冷的月华下,亦反射着一层冷光!

他向前行走了几步,而此时,他的双脚,似乎碰触到了什么,只觉脚尖传来一阵痛感,他低头查看,是一面白银石碑!

他用臂袖,轻轻的将石碑上的尘埃,擦拭干净,当看到「幽宗」二字时,他心底一动,喃喃自语,道:「难道,这里是一个名为「幽宗」的地方?」

答案昭然若揭,但他的心底,却感觉不到一丝喜悦。远望天际,晦暗的云层间,亦隐匿着星辰,当寒风呼啸而过时,那片云层,也会被缓慢的拨开,露出星辰明黄色的光芒!

他将那座石碑扶正,然后用力向地面一插,大地竟在剧烈颤抖!

「幽宗,好一个幽宗啊!」他哈哈大笑道。

他迈起步伐,深一步浅一步的向远方走去,他爬上了一座土坡,远望着眼前那座高耸入云的山峰!

此时的他,不禁想起了幽泉幻海,这方世界,倒与幽泉幻海有些类似!他的心底,渐感到一丝抽痛!

他再次想起了她,想起了那个容颜如雪的女子,他苦笑着,大声呐喊道:「琪儿?我好想你啊!」

呐喊声随风在山谷间,反复的回荡着,他嗫嚅道:「若是上天能听到......若是上天能听到......可以回答我吗?」

声音渐变得颤抖,布满血丝的瞳仁里,一滴清泪,落于掌间。他苦笑着,弓下了身子,他很痛苦,心像裂开了一样。

他知道,自己只是痴心妄想,他大吼了一声,随即像一头受伤的小兽,窝在了洞穴里,静静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望着那座高耸的山脉,他的心底,罕见的生出了一丝无力感,他再次平静了下来,唯有想起她时,他才会如此!这一路走来,身上的各种特质都在改变,唯有这一点,始终如初!

他又岂能放开,他生于深情,亦会死于深情,他只是一个顽固的疯子,一个能够读懂人间真情的顽固的疯子!

凉薄的寒夜里,雨丝尽情的飞舞,当听到大地深处,那声沉重跫音时,他的心底,有些悸动。

看来,谜题即将揭晓,究竟是谁隐在暗处?这片浩瀚的世界,为何名为「幽宗?」

跫音渐渐逼至眼前,而此时,惊人的一幕发生了,他看到一片片枯骨,竟然再次覆满血肉,变成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物,再次站立在自己眼前!

此时此刻,当一座座十字架,再次竖立在他的眼前时,这一幕更加的惊人!

他心底念道:「这片十字架,还有这群人?难道正是最终的答案?」

幽宗,好一个幽宗!让我再次正视你一眼罢!

浩瀚的能量,汇集到此地,而这一刻,他深邃的瞳子里,渐渐地迸射出一道刺眼的光线!光线如冰冷的锋刃,扫过那群死而复生的人群!

而他们的身后,竟同样的出现了一把把白色交椅!

于尊哈哈大笑,道:「老头子,你在暗示我吗?」

清冷的空气中,云层在天幕上,随风疾走,他亦跃上天穹,尽管这一跃。无比的吃力!

令他心底感到惊悚的是,那片灰暗的大地上,十字架到处都是,那些随风剧颤的白色交椅,如一片生长在黑暗中的植株!在清冷的月辉下,它们显得无比的苍白!

风声在耳畔咆哮,大地上,密密麻麻的十字架,随风静静摆动,死亡源力,再一次在这片神奇的大地上,疯狂的膨胀着。

身处如寒涧一般的高天,当他仰头望向穹顶时,他一脸愕然,那个白须老者,凌驾于高天之上,璀璨的笑靥,像阳光般,直射于尊的内心!

白日里,那斑驳的阳光总是温暖的,黑暗的夜色下,这片幽寂的光线,无论怎么刺目,也依旧是冰寒刺骨的!

老者的身后,隐约有一座白金十字架,一把黑暗交椅,亦竖立在他的身后。

于尊心底一怔,忖道:「可见,这满鬓白发的老者,当真是白金十字架和黑暗交椅的继承者!」

当午夜呜咽的风声,划过鬓角时,清冷的月辉,融入到他的体内,他心底一惊,那种冰冰凉凉的感觉,对他来说,颇为受用!

当他渐渐觉悟时,他心底一愣,喃喃自语道:「难道,这亦是一股浩然之力?」

与冰冷的煞气,与炙热的罡气相比,浸渍在他心底的这片气,更像是两者交融时产生的气息!

细细思量,如梦初醒的他,大感惊讶。

这片气......

难道是生命源力与死亡源力相互纠缠时,产生的气息?

若是如此,岂不是我的福泽?

他再次望向天幕,此时,老者端坐在黑暗交椅上,一脸温和的笑意,他的气势如虹,像王者一般,拥有雍容的仪态,与霸道的风姿!

这便是王者之姿?

老者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这里是一处陵园。葬着生前的我们。」

陵园?

生前的他们?

这个答案,无疑

痛击了于尊的内心,他喃喃自语,道:「难道,月幽谷亦是?」

老者似看透了他的想法,笑道:「千百年来,每逢月明之时,总会有些灵魄。不甘寂寞的醒来!但恍然间,已是十年之约啊!每十年,便有一次圆月之时!我说的是否明白?」

「那你们是被何人所杀?」于尊仰直了脖颈,尽量保持内心的平静。

老者捋了捋长须,笑道:「但凡活了万余年的老鬼,定然会遭遇那场浩劫,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富有福泽之人,而我们也只是那群最不幸的人而已!」

战争?浩劫?还有什么?还有什么不可告知的秘密?

于尊的身体在颤抖,他的内心深处,原本有一片明亮的烛火,可此时,便是那片清冷的烛火,也渐渐地熄了。

黑暗中,伸手不见五指,可他仍想要触摸,那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老者叹了口气,道:「你可知这群身后背负着死亡源力的人,是何身份?」

于尊心底一怔,答案模模糊糊,试要浮出水面,可恍惚间,耳畔却再次传来一层轰鸣巨响,那些试要浮出水面的秘密,再次沉入水底。

他一脸艰涩地望着老者,无奈地摇了摇头,道:「望前辈告知!」

老者笑道:「你愿意喊我前辈了?」

于尊一愣,一脸苦涩道:「前辈还是勿要戏谑于尊了!」

「他们生前,本是各大氏族之人,乃是荒古时代的名门望族啊!」老者叹道。

于尊心底闷哼道:「我早该想到的!」

内心不禁有些苦楚,而眼前那些身披黑袍的男男女女,就恍似被那一件件黑袍困缚其中,黑袍就恍似桎梏一般,牢牢地锁住了他们的气息。

而那片黑袍,大抵就是浓稠的死亡源力,浩荡的死亡源力,如流水般,源源不断!

老者道:「或许,那个月族的圣皇,他的魂魄亦在这些人之中罢!」

月族的圣皇......

他的魂魄亦在这些人之中......

心神一阵恍惚,于尊喃喃自语道:「他为何会知晓?」

而此时,老者笑道:「怎么?还愣着干嘛?难道要的等着他的魂魄破碎为止吗?」

心底渐感荒凉,可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似是犯怵,道:「原来,幽宗只是一片亡命山岗!」

望向远处,望向那片玄峰,他想到的是幽泉幻海中的那座城池,此时此刻,当他俯瞰脚下的那片十字架时,密密麻麻的十字架,究竟意味着世间多少亡灵呢?

一眼望不到边......一眼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