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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九章 时空之锁(1 / 2)

作品:《荒古帝业

斩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心底可安好?”

于尊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何会在这里!”

“终于承认了?”斩天的脸上,永远都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意,他似乎极为享受目前的状态。

于尊道:“不承认又能如何?他不就站在我的面前吗?”

“噢?若是傀儡呢?这世间长存傀儡之术,你倒不曾怀疑?”斩天笑吟吟地望着于尊,道。

于尊道:“若是傀儡,他就不会特意将答案告诉我了,你说是吗?斩天前辈?”

“哈哈哈!没错!我正是斩天!”一脸笑意的斩天,立于风中,桀骜的瞳子里,有一片狂纵和不羁,此刻,伫立在于尊眼前的斩天,更似一棵苍木,顶天立地......

“这片时空,又该如何解释......”于尊喃喃自语,道。他似乎是在质问自己,而耳畔的声音,告诉他,有人在为他回答这个问题。

“千年之前,万年之后,沦入此域,永生不得安宁!”斩天瞳子里的光,在那一瞬,似乎有些黯淡了,他笑吟吟地望着于尊,轻轻地向他招了招手。

之后,两人便消失在那片乌暗的夜色下,烛火在风中摇曳,更似是一个个生命体,久历于风中,却倔强的令人心疼。

站在遥远的天畔上,那云层间,有一面桌案,那桌案似是悬浮于空中,实则是处于一座绝巅上,天才知道,那座山巅,究竟有多么的伟岸,若是站在山脚下,抬头向上望去,内心的惊骇,难以言表。

他见过无数的险峰峻岭,却从未见过一座山峰,插入到云巅尽头,这座山,着实的高。

光被淬炼,冷寂的夜空深处,游风不时的划过,然后那皎洁的月华,静静地打在山巅上,两人的面前,有一张桌子,而桌子上,则摆满了酒水。

“于尊!”斩天笑道,“今日不醉不归!”

这强绝的前辈,倒没有半点架子。

于尊心底顿生好感,举起杯盏,与斩天痛饮一夜。

翌日醒来,在那片绝巅上,斩天在阖眸静静地修炼,他可以感受到那一刻斩天体内涌出的气息,那是龙气......苍龙气!

于是,静坐在斩天身畔,静静地打坐调息,他再次唤醒了瀚海中的那条龙,而他的小世界里,也再次多了一本书,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封海决!

书卷随风疯狂的翻飞着,愈来愈冷冽的气息,冷漠的天光,与瞳子里那片璀璨的光,不是没有温度,只是栖身于此,内心的光,渐渐地被淬炼,失去了温度。

朝阳挂在遥远的东方,它磨磨蹭蹭的攀上天幕,它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然后那片璀璨的光,将大地上高耸的山脉与林木,拉扯出一条条长长的影,像是一条条干枯的墨痕。

围绕着斩天周身的是一片片龙气,令人为之一怔的是,那片龙气,竟化为了几条苍龙,苍龙似是真实的活物,那明亮的瞳子里,隐有一丝血腥之意。

渐渐地,随着斩天的气息,愈来愈澎湃,那一条条苍龙,亦开始发生变幻,它们成为了最为真实的部族,一声龙啸,震颤天幕,明亮的苍穹,瞬间暗了下来。

闪电霹雳,一次又一次的疯狂的轰炸着地表,而苍龙则舞上了天穹,它们竟接引了雷电。

时明时暗的天空,霹雳在瞬息间,落至自己的头顶,然后一股酥麻的感觉,涌向心间。

澎湃的雷电之力,在体内乱窜,雷电点燃了黎明的曙光,一切生物,皆从昏昏暗暗的夜幕里,渐渐地苏醒,而立于天穹深处的那面日晷,似是化为了一颗明亮的朝阳,隐于云巅深处,像一个沉默的老者,不再言语。

雷电之力,是世间最为古老原始的力量,而今,从域外之地,引来的雷电之力,渐渐地涌入到于尊的小世界中,这片力量在演化,演化成为一片真正的现实。

于是,瀚海中,深空之间,布满了雷域,茂密的雨丝,疯狂地打落下来,是九月初的雨丝,静静地溶解着夏日里的酷暑。

荷塘里的蛙,浮出了水面,在蛙的眼里,倒映着一位少年,而今,少年立于深空之间,残破的衣缕,在风中疯狂地摇曳着,少年的周身,则围绕着一条苍龙,苍龙在少年的周身间,飞速的旋转着,而少年的身畔,则隐有一丝雷电之兆。

天光忽明忽暗,墨色的云朵,在飓风中,疾速的游走着,它会遮住太阳的光,会留下一片余荫,将地面上的一切,遮掩在其中。

呼!

一阵北风吹来,扫着雨丝,扫着风中的寂寞。

时光如流,这片时空,似乎渐渐地稳固了下来,日月交替,已然形成一则铁规,也不再狂妄的更改这片世界里的时光流速,恍惚间,一切显得自然而唯美。

他盘膝坐在瀚海之间,他忽的睁开了瞳子,起初,那瞳子有些晦暗,可片刻后,那瞳子里,竟然激射出一片璀璨的雷光。

他似乎渐渐地明白了,或许,这苍龙气,便是最古老的雷气罢!

而今,他的体内,涌动着一片疯狂的气息,自何时起,他已不再是那个简简单单的少年?

似乎背负的越多,身心里的异数便越多罢!

偏偏却有人向往这样的人生,而他是深恶痛绝的。

碧波荡漾的瀚海中,是一片片鬼灵聚集的死之寂地,不知何时起,这片世界,便有了规则,大陆上生机盎然,而那片淘洗着时光的瀚海,则是一片鬼灵所居之地。

自然,会有人深入到韩海之中,去讨教鬼灵的武道之力。但鬼灵似乎从未有意伤害过任何一个人,他们大抵也是善良的罢!

鬼灵来自鬼泉,月黑之时,鬼灵便会自海底醒来,然后,仰头望着皎洁的月华,黯然神伤。

鬼灵是有感情的,他们偶有一日,会化作这世间的魔,而魔大多都是有情的。

至少,在于尊的小世界里,这一切安然而又平静。

而亦不知何时起,那片瀚海中,多了一面石碑,石碑上刻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死之寂地!

他心底亦知,或许某一日醒来,瀚海中会出现熟悉的人罢!而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这世间的枉死之人,若是没有安身立命的去处,那便化为鬼灵,来我这片死之寂地罢!

苍龙围绕着他的周身,静静地盘旋着,域外,沐浴在霹雳之中的于尊,阖着双眼,静静地打坐调息,被包裹在霹雳之间,他的皮肤上,也渐渐地划刻上了一片雷纹。

这一幕,似乎是他生命中最疯狂的一幕!这片雷电,乃是引自上苍,是传说中神明的力量......

轰轰烈烈的雷电,茂密的雨水,一切都猝不及防,一切似乎早已注定。

他渐渐地醒来,而他的指尖,则有一片噼里啪啦的雷电之势,那雷光,烁闪在他的掌间,然后渐渐地融化为一颗雷球,他一脸骇然的望着一幕,久久难忘......

而这时,斩天早已从调息中醒来,他一脸笑意地望着于尊,道:“我果然没看错你!”,眼中的赞誉,不言而喻。

清浅的笑声,是世间难有的安宁,朝阳初起,那碧波荡漾的长河间,有小舟荡着水纹,静静地漂泊向远处。

可这时的雨势,却依旧猛烈,雨丝打在河面上,是水层下的游鱼,在轻轻地与之亲吻,蓑翁撑着竹竿,渐渐地消失在远处的那片潋滟波光下。

于尊仰头望着天幕,雷电之势,渐渐淡去,而此刻他的小世界中,业已能够演化这片霹雳闪电,小世界自诞化之处,便开始演绎这世间种种,似是大势所趋,又似是业已注定,苍天冥冥,难辞其意!

斩天笑道:“你懂了吗?”

于尊道:“我虽身负这苍龙气,此前却不知该如何修炼!经此一劫,却得前辈亲传武艺,于尊心底之情,难以言表,只能说,多谢前辈了!”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你该谢的不是我,而是......上苍!”

此刻,少年恍似从睡梦中,刚刚苏醒,他仰望着苍天,瞳子里一片迷惘,道:“上苍,是神明吗?”

斩天道:“上苍是这世间至高无上的存在,它无所不能,无处不在......”

“后辈,你乃是篡改历史之人,或许,沧年之后,你便是距离上苍最近的那个人!”斩天的眼神里有一股魔性,一股让你相信他所言非虚的魔性。

他似乎永远站在风口处,昨日是暮光里的少年,而今日业已挺拔如同一柄利矛,直指苍天。

他是狂妄的,而那种狂妄却是自然而然的。在余留的岁月里,每一天与自己较劲,似乎成为了一种习惯,无论是茶水里的世故,还是烈酒里昏昏沉沉的梦。

一日复一日,一日也埋葬了一日,过去的光阴,将灵魂湮没其中,直至最后周边的一切,业已是一片荒芜的陵园。内里葬着自己的信仰,也葬着未来的曙光。

似乎从来未在乎过,流年会如何划过自己的眼前,是鬓角的白发,还是嘴角处那片清浅的笑意里的余温......

听着他的讲述,瞳子里的光,变得明净而清澈,他只记得最后几个字眼,“少年冲吧!现在是你的时代了!”

未央谷,距离那片繁华城池并不远,在那片寒涧中,溪流迸溅出的水花,在半空中,化为了一片灿烂的光影。

此时,两人站在谷中,仰望着那丝谷顶的一丝罅隙,月光犹能流淌进来,两人静静地伫立在谷中,忽而,斩天笑道:“你可有些疑惑?”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前辈,你是真是假?”

闻言,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我乃是真实的斩天!”

于尊道:“那黑晶巨棺中的前辈,又是何人?”

斩天幽幽道:“那也是我!”

“那......”于尊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心底的想法,但斩天业已将他看透。

斩天笑道:“是过去的我,现实里的我,以及未来的我!”

又道:“只不过未来的我,需你来拯救!”

于尊心底一滞,道:“那黑晶巨棺中的斩天前辈,可是前辈的过去?”

斩天轻轻地点了点头,道:“没错,那正是之前的我!”

“那这片城池间的前辈,可是现实中的前辈?”于尊道。

斩天笑道:“不然呢?”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这片世界,可不似那片古老世界!”

斩天道:“好眼力,这片世界,乃是我体内的幻界,用鬼蜮的说法,那便是墟!”

“前辈,我自青铜山而来,乃是为营救被围困在黑晶巨棺中的前辈!”于尊坦言道。

斩天笑道:“我知道!”

于尊轻轻地叹了口气,道:“前辈,这个忙,你是帮还是不帮?”

斩天哈哈一声大笑,道:“于尊!在这个世界上,与我对饮的人,不多!借此良机,何不与我醉饮一番?”

不知何时,那溪畔边,多了一座石桌,摆了几面石凳,这一切,显得诡异却又自然,真乃是幻界......

于尊轻轻地点了点头,道:“前辈既有雅兴,于尊自要作陪!”

望着头顶上的那片星空,朦胧的视野里,是斩天以及石台上的那一盏盏酒壶。

这一夜,斩天和于尊,互倾心底之事,那一刻,于尊才觉出,原来这世间的强者,内心亦有一处柔软的寂地,唯有面对相信的人,才会将其倾之,倒之。

清浅的光晕,化作酒杯里的梦,到后半夜,两人醉倒在石台上,皆阖上了双眼。

夜里,冷风凄凄,细雨绵绵,既打湿鬓角的发丝,也打湿了心底的那块疤。

翌日醒来,斩天脱下了衣袍,静立于风中,寒涧中,业已有了一丝光明,而于尊所栖之地,却依旧被一丝阴影遮挡住了。

不久之后,斩天渐渐醒来,笑道:“后生!且随我来罢!”

于尊揉了揉瞳子,一脸惺忪之意,片刻后,望着斩天的背影,他疾速跟了上去。

当他再次看到雪凤袍、苍龙冠、邪天之鼎、封神之杵时,他的眼眶湿润了,“前辈,为何这些宝物,会在此境?”

“难道你不想见到他们?”斩天的眼里,多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意。

“他们......”

“他们是谁......”

看到斩天眼里的笑意,那一刻,他的身心,略有些恍惚,这时,斩天大喝一声:“都出来罢!”

果不其然,那半空中,出现了许笙、小杰、京以及清月。

“他们为何会出现在此境......”他哑然失色,道。

这时,再次看到少女时,内心虽有一丝波澜,但却将其按压下去。

空旷的世界里,纵情的时光,在随风翻卷着,连同女孩儿的马尾,皆翻飞在这片荒诞的风间。

当再窥其兄弟时,却见三人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这一刻,他开心坏了,同时,内里的忧伤,亦如春水,从池塘里溢了出来。

“前辈,此境乃为幻界,那么我的这些亲人,可是幻中之人?”虽不想问,但心底犹有一丝心念,他想要他们好好地,就像自己一样,久历风险,却依旧能安然的站在大家面前。

“不!他们乃是真实的人物,是上古时期的斩天,亦是当时的他,心幻世界,将他们幻化而出!如今,他们业已有了自己的灵智,他们亦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绝非简单的傀儡!”斩天道。

而这一刻,于尊忽的想起,那一日清月的哭泣,“于公子......你勿要再管我们了......勿要再管我们了......”

或许,她早已知晓了罢!那一刻,或许,她真的放弃自己了罢!

弯月与流水,清风与鸟畅,溪边的游鱼,依旧在划着一道道水痕,而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四人,脸上却都有一丝灿烂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