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像第二狱沉重冰冷的雨。我拼命调动全身小宇宙控制血液的流速，突然意识到这里是哈迪斯城的礼堂，也算是忠实执行亚伦的命令，回到这里等他了。

“哈……”咬着牙颤抖着跪了下来，我从来都不是能忍得了痛苦的人，但就是不想让他听到悲鸣的声音，难不成我身上也有铮铮傲骨？来到这里之后，战场上没怎么受伤，反而是被这些神折磨得够呛，真的是已经没脾气了。

盯着高高在上的金发神明的脸，我只能用尽全力祝愿他早日进小盒子和他弟一起打扑克。

修普诺斯欣赏了一会儿我现场直播的悲惨挣扎，大发慈悲的挥挥手，岩石消失了，但伤口还存在，这点伤对于冥斗士来说，并不致命，就算完全不去管它，又小宇宙的加成，很快也会愈合吧。

我老老实实蹲在原地，嘴里全是血腥味，脑子里最大的愿望居然是回去漱口。

大门被暴力推开，伴着沉闷的声音，拉达曼提斯和艾亚哥斯快步冲进来，看到我惨遭酷刑的样子，震惊写满了每根头发丝，拉达曼提斯似乎想扶我起来，但我现在只想瘫在这儿自由的呼吸，况且睡神不发话，我哪敢动啊？

“你……这是怎么回事？”艾亚哥斯的语气和平时不太一样，我注意到他甚至没带头盔，想必出门出的很匆忙，都没来得及照照镜子。

在这种状况下，我内心奇异的，居然升起一点点满足和快乐来，决定不追究他趁我不在找路尼麻烦的事了。拉达曼提斯跪在前面向修普诺斯致意，翼龙宽大的冥衣翅膀挡住了我，疼痛到极致就是麻木，此时此刻我甚至还能露出一个与平时无二的微笑：“没事，与你们无关。”

吸了一口气，一时不知道该诅咒睡神还是诅咒亚伦，或者怨恨一下一直不起床的哈迪斯，我缓缓地站了起来，走到了最前面，低下头。

“很抱歉辜负了您的期望。”虽然不知道修普诺斯已经发现到哪了，至少看他的态度，一时半会儿不会让我有性命之忧，“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哈迪斯大人。”

他冰冷又慈和的金色眼瞳注视着我，开口就是自带混响的声音炸在我耳边。

“山羊座死了。”他语调平稳的叙述，“我的四位梦神也死了，但是天马座还活着。米诺斯啊，我不会杀你，对于人类的情绪，我一直怀有好奇心和敬意，你也不例外。”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和神经都凝固了，好像有很多话想说，比如跳起来给他一拳，说你那才不是敬意，是极致的傲慢，但是又好像没什么可说的，试图和神明讲道理，这里又不是法庭，哪来的公正和平等呢？

就算在我的裁决之馆，也未必众生平等吧，亚伦烧毁了自己的生死薄，圣斗士都要进寒冰地狱，但实力强的自己又爬了上来，遇上我这个热心市民，还能捡个工作岗位，可见弱者无论在哪里都是被剥削的命运。

与神相比，我就是弱者。自知之明还是有的，我的情绪平静了下来，看着地面上的血迹一言不发，修普诺斯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二人离开，艾亚哥斯似乎还想说什么，被拉达曼提斯按住了，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终于走了出去。

“你效忠的是谁，我清楚得很。”修普诺斯从台阶上走下来，一键换装身穿冥衣，俯视着我，“很快这就不重要了，你说得对，一切都是为了哈迪斯大人。结界失效，这里会迎来一些无礼的客人，你要是再捣乱，我就头痛了。”

“哈？”黑色的锁链爬上了脊背，拖着我一路后退，把我重重按在大厅石柱上捆了个结实，我跟不上他的脑回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再次感叹睡神是真的鬼畜，明知道不久后有圣斗士来找麻烦，还要把我挂在这儿示众。

冥府果然都是老艺术家，冥王擅长绘画，潘多拉会弹竖琴，还喜欢用三叉戟做雕塑，毫无疑问，修普诺斯除了和他弟组乐队之外，还乐于搞人体装饰。

唉，请问吾与门口石狮子孰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