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三十章(1 / 1)

作品:《[圣斗士]米诺斯大人正在思考中

啊,天是那么蓝,草是那么绿,天上的画是那么遥远,白羊宫的打铁声是那么清脆,圣域批发的小短裙是那么的……凉快。此时此刻,被没收了冥衣,穿得像训练场上打木桩的圣斗士候补似的我,忍不住发出了今天的数不清多少次的大声叹息。

冥衣被收到哪儿去我还真的不怎么在意,反正这玩意像召唤兽似的,等出了结界挥挥手它就来了,在这里没剩多少小宇宙,穿了也是白穿,还怪沉的,但是——

“我就非得穿这个吗?”我捏着衣角,难过的问。

“还有别的颜色,我给你找找?”史昂说。

“不是颜色的问题啊!是款式!款式!你们圣域的打底衫审美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啊,人家阿斯普洛斯天天打的领结都不重样,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喜欢希腊小裙子啊!”

“我也不知道。”他诚恳的说,“我在嘉米尔不穿这种的。”

“那你穿什么?”

史昂从衣柜里翻出来一件看起来很飘逸的袍子,连着腰带一起递给我:“要吗?”

“……把它拿开。”你骗谁呢!不就是从短裙变成了长裙吗?还是西藏森女风,鬼才要啊!

“哟。”一只手搭在了我肩膀上,我条件反射抖了一下,小宇宙被削弱,感知也随之降低,我根本没察觉背后有人,受到了严重的惊吓,扭头看到的是不知道从哪儿回来的马尼戈特,“聊什么呢?”

我用最大的力气把他的手拍下去,搞不明白为什么圣斗士都这么自来熟,没好气的说:“在探讨人类伟大的服装艺术。”

“外出的话还是会穿普通衣服的,”一个我单方面认识很久但一直没说上话的人走了进来,绕过了甩手大叫你怎么打这么狠的马尼戈特,“你刚刚提到了阿斯普洛斯……你们很熟?”

是你!洲际导……不对,希绪弗斯和我听说的没什么差别,有着浅棕色的短发、温柔坚毅的眼睛和好像很受射手座欢迎的红色头带,金色的圣衣在阳光的映射下闪闪发亮,我盯了一会儿,发现他也没戴头盔。

“一般吧,同僚之情。”我说,看来圣域的审美也不是太歪,“不过我从他那儿听到了很多消息,关于你的倒是不少。”

“同僚啊……那他怎么说我?”他感叹了一句,表情动了动,好像有点在意,我思考了一会儿,没把候补生时期的那段讲出来公开处刑加班加疯了什么都说的阿斯普洛斯,挑了点靠谱的。

“嗯……‘和我竞争教皇之位的男人’?”我模仿了一下阿斯普洛斯说这句话时候的语气和邪恶的低笑,但失败了,“反正不是什么友好的话,我怕全说出来你揍我一顿,还是算了。”

“我不打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但他执着于这个的理由我确实不太清楚,也没和德弗特洛斯好好说上几句话。”希绪弗斯说,“我以为他能顺利通过考验的。”

手无缚鸡之力的我十分难受,大招一个靠线一个靠翅膀吹,穿上冥衣才勉强看起来壮实点,实在没法和臂力惊人射手座比,决定先给他扣十分印象分:“没事,你要是有命登上星之魔宫,我可以亲自带你去火星宫问问他。”

因为我也很好奇!到时候阿斯普洛斯的表情一定很精彩,我十分期待。

“那也不错。”他扯了一个微笑给我,转头冲着打铁的史昂,“我有事去找笛捷尔,让我通过白羊宫?”

史昂看似埋头修圣衣,实际上耳朵竖得可高,秒答:“没问题。”

“真稀奇,希绪弗斯刚刚是讽刺了你一下吧?”金色大翅膀快速走远了,马尼戈特又重新窜了过来,阴阳怪气的人接触多了,希绪弗斯这个真的算不上什么,顶多让我噎个十秒钟。我一低头就看到他披风下面有好几处污迹,顿时强迫症发作,更难受了。

我用看天看地就是不看他的沉默来表达拒绝交流的意思,但修船用不着黄金圣斗士亲自动手,倒不如说大家都希望高层人员保持最佳状态一致拒绝帮忙,所以他大约是很闲,从冥界的早饭是什么问到工资待遇好不好,火上浇油简直,烦人程度直逼中二病犯了的艾亚哥斯,我当初果然就应该把他吹到第八狱冷藏保鲜,不然今天他哪能在我面前横着走?

“……”沉默了半天,我忍无可忍,“你到底来干嘛啊?难不成也要找笛捷尔?史昂啊快让他上去!”

“得了吧,我和知识分子没共同话题,也就卡路迪亚受得了。”他摸了摸下巴,对我终于有反应了十分满意,“说起来天蝎宫里也有个冥斗士,有事没事就被扎两针,你认识吗?”

我何止认识,那就是我亲手卖过来的蛇皮队友啊!

“哲洛斯吗?冥王军就没有我不认识的,这么丑必然是拉达曼提斯的部下,我属下虽然脑子不行战斗力还丢人,至少还能看……大概。”天猛星部下的颜值波动之剧烈一直是我心底的未解之谜,可能因为西路费都和巴连达因长得都挺好看,所以急需尼奥比和哲洛斯这种来中和一下?

“那可太不妙了,卡路迪亚因为在海底打不过那个什么拉达气得不行,我怀疑那家伙的惨叫声这会儿在天秤宫都听得到。”

太恐怖了,说实话画风超凶的天蝎座在我心里和恶鬼的重量是等同的,我只能充满愧疚地给哲洛斯在心底点了根蜡烛,希望他早日脱离苦海,回雷峰塔封印里睡觉。

我终于绝望的发现马尼戈特好像就是单纯来找人聊天的,又想起拉达曼提斯一脸慷慨地说回去亲自领罚的样子,有点担心坏小孩亚伦下手没轻没重给他打出点啥后遗症,突然很想念海王星宫的小花园。可能是在冥王地盘宅傻了,阳光普照的大地看着似乎让人心情愉快,可我居然还是更喜欢缩在阴影里。

但我要是真的想回去,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冥王的神血可不是摆设,身怀boss亲自开的强力外挂,打起来可能是108魔星最强的我,却总用它来干一些奇怪的事情。萨莎虽然觉醒不完全,好歹也是女神,肯定看得出来,然而她不仅没想办法清除这么大个不可控因素,甚至提都没提,只是在我离开教皇厅的时候多看了几眼。

所以我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呢?这太复杂了,比我到现在还没算明白的第一狱十年来的工作明细表还复杂。默默蹲在白羊宫石柱底下cos思想者,这就是凹造型的快乐,此时此刻我的人物深度应当+1。

“所以你们的船什么时候修好啊?”我愁苦的问。

“照这个速度明天大概就能出发了,这边的圣衣也修整得差不多。”史昂在我迷惑的眼神里割开手臂放了点血,圣衣们像是回应一般闪烁了两下,我可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裹着一堆绷带了,雅典娜不让他上前线是因为怕他贫血晕倒吧!我们维修部可不用这么搞,冥界的一草一木都蕴含着修补冥衣需要的力量,材料多得是。

“你……一定要去?”他顿了一下,“我和马尼戈特可以向雅典娜请求把你留在这儿。”

“那倒不用,立场互换一下,我说要把你留在冥界,你能答应?”而且自家老板有多任性我又不是第一次见,真留在圣域,亚伦一个想不开自己过来找人,怕是要跟上届圣战的哈迪斯一样自投罗网成了个憨憨。

“我真是搞不懂你。”史昂故作老成地皱着眉毛说,“我能看到圣衣的记忆,在那里面我见过很多魔星,没一个像你这样的。”

“这证明活太久了人是会变异的,我指路你去仔细看看祭坛座那老头的,”我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受不了这牙酸的评价,“200多年前就是你师父一拳给我打得两秒撞断了四根柱子,想想后背就好痛。”

这话是假的,毕竟我也是当初听艾亚哥斯用嘲讽的语气说的,我恨不得让他也当场撞断四根柱子,还是巴连达因拦住了,不然拉达曼提斯的办公室可能保不住。但是!这都不影响我随口胡扯,多看看历代米诺斯的恶人嘴脸,说不定就没那种战场上相遇下不去手的感觉了,什么未来教皇啊,现在还是个十八岁的少年呢。

我要实现亚伦的愿望,整个圣域除了萨莎和天马我没办法,其他人全都是拦路石。

感叹着自己内心终于冒出来了反派应有的自私想法,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夕阳在天边要坠不坠的,视力过人的我看到远处有大片陆地浮上天空,连圣域周边都受到了波及,亚伦这阵子还真的没摸鱼。

“所以你们魔星每次觉醒都自带历届圣战记忆是真的啊?”马尼戈特顺着我的目光看,“永不终结的人生有什么好的?”

问得好,下次我可以拿这句话问问别的冥斗士,虽然可能会被当成神经病犯了。

“没办法呀,毕竟是给黑心老板卖命,一个合同签到灵魂里,这叫地狱特色。”

没人再说话,黑夜在逐渐接替黄昏,史昂也走了过来,身上铠甲碰撞出清脆的金属音,和两个黄金圣斗士一起注视着LOSTCANVAS,我无法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率先移开了视线,等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这一刻就只能成为一个类似于做梦般的回忆了。

谁能想到在这种情况下打破沉默的是强迫症呢?

我在中间伸出双臂,一手一个,扯了扯这俩师兄弟,痛苦地说:“思考人生之前你们能不能先换个干净的没有奇怪污渍和泥土的披风?我真心忍很久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