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子里空白了一瞬，随后身体一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鲜血从口中不由自主地喷了出来，体内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神经发出尖锐的警报，但拉达曼提斯只是咬着牙，嘴角裂出了不大不小的口子，强行不让惨叫声溢出，气音像砂砾一样透出，摩擦着喉咙，让人难以忍受。

“啧，蠢货。”站在一旁的艾亚哥斯小声发出了嗤笑，还想说句什么，被拜奥雷特扯了一把，不情不愿地闭上了嘴。

“塔纳托斯，你又做多余的事！”修普诺斯抬眼看着擅自攻击拉达曼提斯的弟弟，提高音量说。

“怎么？他不也犯了错？人类之流，打一顿就好了。”

“……”你这样的迟早翻车，“罢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潘多拉，你若再行事不慎，哈迪斯大人不需要不合格的姐姐，冥王军也不需要不称职的统领。”

“……是。”

伴随着‘对人类的热爱能不能不要带进职场’‘你是不是对我打断了你发威不满才这么说’的小声争论，大殿中的所有人目送双子神前后离开第一狱，路尼右手握拳放在嘴边清清嗓子，宣布：“行了，没事都散了！”

“所以说你就是死脑筋，圣战还没开，我看那两位就是闲的。”看热闹的杂兵和冥斗士们走得差不多，艾亚哥斯把拉达曼提斯从地上拽起来，嫌弃地戳了一下他的侧腹，“哈，这是断了几根肋骨啊？”

“艾亚哥斯大人，您不要仗着自己是三巨头就这么放肆，还不住手！”

“不许无礼！”

“你赶紧回船吧。”拉达曼提斯一言难尽地拍开天雄星的手，再把快要打起来的巴连达因和拜奥雷特拉开，“你们也算了。”

“拉达曼提斯大人，您纵容他现在这么放肆，等日后天贵星归位，他们会变本加厉的！”

“别把我和那个不良判官放一起说好吗？”

“有完没完啊！在这里讲米诺斯大人的坏话，你当我天英星是死的？”

“都闭嘴！”拉达曼提斯伸手擦掉嘴角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又溢出来点的血，只觉得胃和小腹一起痛，“木桩打完了？公文批好了？还是黑船上杂兵太少不够你玩了？圣域很强，没空给你们胡闹，该去哪去哪。”

场面寂静了一会儿，他转头看着踮起脚尖快要溜出法庭的小女孩，放轻了声音：“潘多拉大人，您去哪儿？我来送您回去？”

“——萝莉控！！！”

“你怎么说话的？我看你是想尝尝我的甜蜜巧克力——”

“巴连达因，你冷静一点……”

“别吵了！都滚出我第一狱啊！”

拉达曼提斯跟在潘多拉身后，离开了有些喧闹的背景音，气氛重新舒缓下来，他忍不住松了口气。在来到冥界之前，他一直以为这里会是那种暗无天日，充满沉郁的地方，事实上大多时候确实如此，但魔星们性格各异，觉醒早的，来到这里的年纪也小，偶尔也会有刚才那样的状况出现，比起他们，看起来最多也只有五六岁的潘多拉有些安静过头了。

他去过一次哈迪斯城，从走廊墙壁上悬挂着的相框来看，她曾经是个活泼的小姑娘。

潘多拉走在前面，努力地迈着双腿，几乎快要小跑起来了，但因为年纪和身高的差距，拉达曼提斯还是能轻松的追上她，见此忍不住提醒：“您小心脚下……”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个没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