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眼去看白曜辰，发现他依然是一本正经的表情，心里又沉了沉，好像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

说不上哪里不对，却有些失落。

白曜辰他……好像很久没对着她笑了。

如果精确来算，自从被他看见白昱城在她房间里开了个玩笑，他们之间便突然陌生起来。

见她脸色不对，白曜辰蹙眉：“怎么了？”

她摇摇头。

可还是想问问，他是不是还因为那句玩笑生气。

“你最近讨厌我了吗？因为我让别的男人进我的房间？”

白曜辰一愣，缓缓吐出一个字：“没。”

他真的很不对劲。

“可能是我多心吧，总觉得你最近不爱理我，也不爱笑了。”

“是吗？”白曜辰这才勾勾嘴角，勉强算扯出了笑容：“沈南烟，难道没人告诉你，我本来就不爱笑么。”

……

沈南烟觉得自己真是多余，她就多余和姜莜学什么撩汉技能，更多余一大早就梳妆打扮，跑到他面前自讨没趣。

说什么都是错，做什么都不对。

她在这呆着每一秒，都感觉是一种煎熬。

“没别的吩咐了吧。”沈南烟彻底失去信心，语气丧丧的，也透着一股生分：“没吩咐我下楼了。”

她把这次失败的经历，总结为自信太过。

人家白曜辰是什么人，他是矿王最喜欢的二孙子，没准以后白家的所有产业都交到他手上。

沈南烟又是什么人。

她出生在一个小型企业的家庭，从小失去母亲，在父亲的冷漠，以及继母和继妹的欺凌和侮辱中长大，又被一个渣男抛弃，留有永久性案底的人。

何止天与地的差别，她现在拿的每一分薪水，住的房间，全都来自于这个男人。

谈什么爱情和婚姻，他们即将的结合，不过是一纸协议而已。

多么可悲可泣。

默默站起身，沈南烟认清一切，准备离开。

表白说不出口，也幸好没说出口。

“等等，还有件事。”

白曜辰看着她，目光突然温柔了一些。

“过两天至关重要，很多事需要你去办，可能随时要对你嘱咐些事。”

他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反正结婚之后，你是我名义上的妻子，我们总归要住在一起，以后你就住二十六楼，等新房可以住人的时候，我们再一起搬过去。”

原本还透着失落的沈南烟，呆呆地看着他。

这是……邀请同住吗？

跳跃这么快，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这……”

“我会让人给你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勉强，毕竟我们只是合作伙伴，不干涉对方的私生活，我也没权利左右你的决定。”

沈南烟才刚闪过一丝喜悦，又因他说的话表情暗淡了一些。

他以前从不主动说他们是协议结婚，更不会强调不干涉对方私生活。

甚至沈南烟提起的时候，他还会黑脸不高兴。

看来他终于认清他们的关系，想划清界限了吧。

“你这么说，会让我觉得你在赶我走。”

“嗯？”白曜辰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不想让我住在二十五楼了呗。”

沈南烟是哭着走的，不过没当着白曜辰掉下眼泪，在离开他的视线后，一边走一边抹着脸。

“沈小姐？”鸿途见沈南烟出来，本想打个招呼，在看到她的模样后，原本笑着的脸，瞬间皱了起来：“你这是怎么了，和二爷吵架了？”

沈南烟没有理他，依然抹着眼泪，去按电梯的按钮。

直至电梯门关上，她都没说一句话。

这时，鸿飞从玄关另一侧的小门出来，那里是保姆间和保镖平时休息的地方。

“沈小姐这么早就来找二爷了？”鸿飞才刚睡醒，睡眼朦胧，并没有看清沈南烟的表情。

“大事不妙，你在这守着，我进去看看二爷。”

“怎么了？二爷有危险？”

“不是，你在这等着，我回来跟你说。”

鸿途找到白曜辰时，他还坐在主卧外的露台上，看着远方的景色出神。

他想了想，应该是他说后悔和她签协议开始，后面她一直都在误会。

可他所谓的后悔，并不是后悔找她，而是不应该和她签什么狗屁协议，让她到现在都搞不清状况，总想着和他保持距离。

至于其他的话，不过是欲擒故纵罢了，给个甜枣打一巴掌，然后再给个甜枣，想吊着她的胃口而已。

否则怎么逼她认清自己的心，她的喜欢，白曜辰可一直都看在眼里，只是没承认罢了。

“二爷。”鸿途走过来，喊了声正在神游的白曜辰。

“沈南烟回去了？”

“是。”鸿途犹豫着，还是开了口：“二爷，沈小姐哭了，我刚才跟她打招呼，她都没理我。”

白曜辰蹙眉：“哭了？”

“是，看上去挺伤心的。”

白曜辰心说不好，一想起她临走前说的话，要是再不拦着，怕是不知要误会成什么样。

“你去找沈南烟，如果她正在收拾东西，就说是我让你接她上来，以后住在我这里。”

鸿途挠了挠头：“要是她不肯呢？”

“她不肯，你也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