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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 2 章(1 / 4)

作品:《藏鸾

听何太后提起妹妹的婚事,不知怎地,桓羡想起的并不是那也算亲厚的新婿,而是少年时的漱玉宫、那有着整面紫藤萝花的宫墙。

春日阳光融融,照得一簇一簇的藤萝花在红墙上留下或明或暗或深或浅的剪影,有粉妆玉琢的女孩子将他新编的花冠戴于头上,唤他:“阿兄。”

“栀栀来扮新妇,你来替栀栀扮新郎好不好?”

这幕记忆实在荒唐,他微微瞬目,脸上又恢复了一贯的冰霜冷色:“谢氏久在中枢,若再与大族联姻,必不可取。乐安和兰卿也算两情相悦,这桩婚事,于国于私,都是一桩好婚事。”

“那你呢?”何太后笑着又问,“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先帝丧期早过,你和阿菀的事,也该定下了。”

桓羡漠然答:“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天家也不能例外。一切但由母亲做主,儿并无什么不愿的。”

“十三娘早日进宫,也能替母亲早日分担宫中庶务。”

他答应的如此爽快,何太后心下也松了口气,微笑颔首:“你能如此想,母亲心里很是安慰。”

走出崇宪宫不久便瞧见道旁假山石下绿茵茵的一丛丛山栀子,昔年贺兰夫人盛宠,宫中处处皆种满了山栀,连太后的宫殿也不例外。桓羡脚步微停,忽地道:“她似乎变了许多。”

“陛下是说乐安公主么?”

跟在后头的内侍监冯整立刻反应了过来:“奴瞧着,是比从前温柔安静了许多,变得不爱笑了,不爱说话了,到底是长大了。”

立在栀子前的青年玄衣广袖,织金龙纹折射出春阳璀璨的色彩。

他微微颔首,轻叹:“是长大了。”

“看起来,平静得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既惹出那样的事端,真的可以问心无愧吗?”

他薄唇牵出一缕略含讥讽的微笑。冯整知他是想起了姜美人的旧事,一时不知要如何接。

所幸陛下似乎并不愿在此事上浪费思虑,冷笑了声,拂袖离开:“走吧。”

这厢,薛稚已同阮夫人搬进了含章殿里,因阮夫人很快就要出宫返回家里,薛稚一直将她送到了含章殿的宫门之外。

她还念着方才和兄长的相见上,有些魂不守舍地想,皇兄如此冷淡,是不是很讨厌她?

对于母亲她并没有多少记忆,只知道母亲当年盛宠,叫何太后和皇兄母子过得很是艰难。所幸太后仁慈,并没有怪罪到她身上,可皇兄待她那样冷漠,是不是……还是因为母亲的事恼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