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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断臂(1 / 2)

作品:《满庭芳

听她话罢,叶盈盈一怔,旋即脑海中浮现了前些日子少年郎于花窗向自己递来绿梅的画面。

不得不说,楚家人都有一副极好的皮相。

楚竹生得明媚大气,瞧了便能让人生出亲近之心,楚扬虽生性顽劣,但只要他坐着不动,亦是宗之潇洒美少年,皎如玉树临风前。

叶盈盈思忖片刻,点了点头表示肯定。见她认同,小姑娘哼哼两声,自顾说道:“我哥他也就长相与枪法拿得出手……”

话音未了,只听酒阁子珠帘声动。楚竹止住话头往外看去,原以为是酒博士上菜,谁知来者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

他穿得花哨,金的银的一并往身上叠,二人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此人眼中闪动着猥琐的精光。楚竹显然是认识对方,皱了皱眉,呵斥道:“马衍安,上回的教训没吃够是么?你竟还敢尾随于我!”

被称作“马衍安”的蓝衣公子眼眸弯起,笑嘻嘻道:“小楚儿,怎能用尾随这般难听的字眼形容咱们,要本少爷说,这是缘呀……”

那笑容配着他微吐的舌头,端的叫人看着恶心。楚竹哪里受过这种轻薄,气得直抖:“你——酒博士!”

“呦呦呦,小娘子别费那功夫了,你以为本少爷是怎么进来的呀?”

打听到了楚竹的阁子,又见楚扬离开,马衍安这才敢指使下人压住酒博士。虽说在碧花楼里强迫官宦女儿,事后必定是吃不了兜着走,可那时他也早已生米煮成熟饭,马、楚二家皆是封授国公的武将世家,谁不保他?

不保他,看往后谁要楚竹这破鞋。

马衍安冷笑着打开折扇微扇,风吹动他油腻的发丝,“楚竹,本少爷劝你老老实实的,也免受些皮肉之苦……”

“阿竹,让开。”

一道清冷声线响起,楚竹猝不及防被人拉至身后,再抬头,就见身前的粉衣少女单手扣着开封的酒坛,毫不犹豫对着马衍安油腻大脸泼出。

一时间整个酒阁子都弥漫着绿醑酒的酒香,尔后叶盈盈毫不犹豫将空了的酒坛砸碎在了黑漆桌台,不动声色敛去一片碎瓦。

此酒是浑浊烈酒,本是点给楚扬喝的,眼下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倒是正好。

浊酒中的杂质黏在脸上滋味甚浓,更何况进了眼睛,男人的惨叫声在东楼三层响起。手忙脚乱用大袖擦了脸的马衍安怒急,大手一挥道:

“哪里来的小娘皮,敬酒不吃吃罚酒!把她们通通给本少爷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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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楼连接着南楼,南楼多茶坊歌伎。

此时隔间中对坐着两位仪表堂堂的少年郎,二人坐在一起时分毫不夺对方的风采,反倒各有千秋,惹得在大堂奏乐的歌伎们为看清帘幕后的英姿,竟是破天荒的频频走音。

楚扬坐姿随意,伸手捏起一个脆枣,边吃边道:“你是不知,我那个妹妹还有叶家那丫头,两人合起伙来抢钱,简直丧心病狂……”

对坐的男子抿唇一笑,嗓音温润:“你呀你,这便是你抛下阿竹,窝缩此处的理由?”

“嘿——段寄风,你这话我可不乐意听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不然你替本少爷去付那六百纹银?”楚扬拍案叫起冤来,段寄风忙抬手道:“你可饶了我,我段家可没晋国公府家底丰厚。”

闻言,楚扬将枣核吐出扔于桌台,决绝道:“这回说什么也不去付了,这两丫头片子是拿我当钱庄使呢。”

段寄风忍笑摇头,他哪次不是这么说,哪次不是认栽巴巴跑去处理了楚竹的麻烦。别人不知,段寄风可是清楚楚扬的脾性,这人最是嘴硬心软,也最是疼爱自家这个妹妹。

正想着,段寄风悄悄掀起花窗帘幕的一角,还未瞧呢,楚扬的余光便朝他投来了。段寄风不慌不忙对上那道视线,打趣道:“小公爷如此紧张做什么?”

“没,没什么……”楚扬嗡声,干脆阖上了眼。

段寄风轻笑出声,抬手掀开了帘幕望向东楼三层的酒阁子,这一瞧却令他脸色骤变。

“楚扬,快跟我走。”段寄风猛然起身,目光严肃,楚扬疑惑睁眼,却听他道:“快走,马衍安又寻阿竹麻烦了。”

轰的一声巨响在少年脑内炸裂开来,想起留在酒阁子里的两个姑娘,楚扬几乎弹起,竭尽全速往东楼赶去,只余风中残留一声暴怒:“马衍安这贱/种胆敢碰她们一根头发,我楚扬血洗马国公府!”

段寄风脚步一滞,嘴边饶有兴趣地重复了一句:“她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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