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6

叶言倾之后没再去过叶文邵的公司。

这一年夏天，叶言倾的作品在国外获奖，他带团队去了一趟德国，顺便去了趟正在举办的展会。正巧周煦也在，给公司洽谈一个灯具品牌。

也并不奇怪，总归是在一个行业里的，中国人的勤奋和聪明以及钞能力出众，足以遍布着世界任何一个角落。

展区灯光闪得不真实，各种语言不绝于耳，来看展的人多到把会场挤得像是菜市场。叶言倾来的很晚，已经是尾声阶段。

那天下午，他走马观花般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什么有意思的东西，就在兴致寥寥准备撤场时，看见了周煦。

一身白色套裙，发髻松垮挽在脑后，碎发掉下来，真实到能看到脸上的疲态。她站在一个黄头发蓝眼睛的女讲解员旁边，侧身听对方说着，偶尔点头。

她的身材过于纤细，淹没在人群中。

叶言倾看了她很久，能看出她曾经年少意气风发的影子，也看到了她眼里的麻木，那件剪裁利落的裙子便是她的盔甲。

那一刻，他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情绪，是看着一株花饱经风霜的惋惜，还是爱而不得的遗憾。

他是真的希望她能好，永远盛放。

无论和不和他在一起，在世界的哪个角落。

小松也看见周煦了，在异国他乡遇见熟人很兴奋，激动地拍着叶言倾的肩膀说：“哥，缘分真实妙不可言啊，在这都能遇到周煦姐。”“咱们去跟她打个招呼吧。”

但叶言倾扭头走了。

小松失落地摸摸下巴后知后觉自己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糊涂啊。

周煦敲定了合同后，隔天早上便和同事去供应商的工厂，在展会上也只是匆匆半天。她只顾着自己要办的事，无心留意其他。

工厂在德国西部的一个重工业化城市，车开过去要一段时间，为空出下午的时间，他们很早就要出发，

叶言倾下榻的酒店距离周煦不远，头一天晚上特意问了周煦的行程安排，记在心里。

他本来要在这天离开，坐到车上忽然改了主意。六点钟天才刚亮，周煦估计没睡几个小时。

他知道她休息少了或者太饿总是心情不好，会忍不住自己的脾气。

叶言倾知道她很累，有点担心，便想跟着过去看看，让司机改了道。

他给小松放了假让他自己去玩，但小松不放心，一辈子都要做他二哥的狗腿子，坚持要跟着。

莫名其妙跟连五子棋似的、跟着一串。

那天在下雨，路面潮湿黑沉，司机沉默且小心地开着车，一路上都很沉闷。小松大多数时间都是不知道叶言倾到底在想什么的，包括他为什么会因为和周煦在高铁上频繁偶遇，和她在一起。

从男人的角度来说，周煦这样的女性，并非恋爱首选。也非婚姻首选。

他生活里出现的女孩子不少，匹配者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