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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第 7 章(2 / 3)

作品:《九千岁[重生]

也就是老二头脑简单,才会干这种蠢事。

郑多宝此时可不像殷承玉那般放心,总觉薛恕会被一时荣华迷了眼,认不清自己的主子是谁。但殿下都不在意,他多说也无益,只能将话题转到了另一件事上去:“下头人来报,殿下让查的事,有消息了。”

“说说看,”殷承玉这才有了兴致,放下了手中的书。

“那忘尘道人不是望京人氏,查起来麻烦些,还未传回确切消息。但那赵姓书生,却是有眉目了。赵家是被人灭了满门,妖狐**不过是掩人耳目罢了。”

这赵姓书生一家,是一年前才迁来望京。原籍是天津卫人士,靠漕运发了家后,便举家迁来了望京。因为赵家人乐善好施,在望京城里也颇有美名。

后来被传妖狐灭门,受过恩惠的百姓们还颇为唏嘘感叹了一阵。

但这都是明面上的东西,殷承玉派去的人往下深挖之后,发现狐妖作恶是假,但赵氏被灭门确是真。

“天津卫人士,漕运发家?”殷承玉屈指敲了敲桌案:“运的何物?往何处?”

郑多宝道:“走运河,往南面儿去。明面上说是运的是酒、面、糯米等物,但实际上,运的乃是长芦盐。”

长芦盐场隶属长芦都转运盐使司管辖,而长芦都转运盐使司的衙门正设在天津卫。

“私盐?”殷承玉陡然抬眼,一瞬间想通了所有关窍。

大燕设有两淮、两浙、长芦、山东、河东五个都转运盐使司,对于官盐买卖管控十分严苛,不仅有盐引限制,还有“引岸专销”之策。

而长芦盐,按照“引岸专销”之策,只能销往北直隶、河南等地。

但这些年来,因为私盐利益巨大,私盐贩子屡禁不止。常有私盐贩子将私盐运往南方诸地,赚取巨额利益。更有盐使司官员与当地豪绅漕帮狼狈为奸,倒卖盐引,贩卖私盐,搅乱盐市,哄抬高价。

上一世,巡盐御史方正克奉命前往长芦盐使司巡视盐课,却在一月之后,八百里加急送回奏疏,痛斥长芦都转运使勾结奸商,私卖盐引,获取盐利竟达数百万两之巨。

此事一出,朝堂哗然,隆丰帝更是震怒,下令彻查,整个长芦盐使司从上到下无一幸免。

而时任长芦转运使万有良却在被押解上京后痛哭喊冤,拿出诸多证据,指认这数百万两赃款只有小半进了自己的口袋,大头实则是被上任转运使侵吞。而他之所以参与私卖盐引之事,也是受了对方的蛊惑。

大燕盐使司转运使三年一任,而大舅舅虞琛,正是长芦盐使司上一任的转运使。

当时万有良啼声泣血当堂指认,又有诸多和虞琛来往的书信与证据。而众人皆知,万有良乃是虞首辅的门生,与虞琛多有往来,他根本没有理由诬陷虞琛。

忽然被牵连其中的虞琛百口莫辩,当即就被下了诏狱。

之后三司会审,隆丰帝亲自定罪,一切都十分匆忙。

私卖盐引,贩卖私盐,****,条条都是抄家灭族大罪。外祖父一生积攒的贤良之名一朝毁尽,虞家满门尽诛,声名狼藉。

反而是最开始被牵扯出来的万有良,因有虞家在前头顶着,只判了流放。

而幕后主使之人,更是毫无损伤。

忠良背污名,小人坐高堂。

殷承玉现在想来,还恨得咬牙切齿。

他垂眸思索良久,方才冷声道:“备轿,孤要去一趟南熏坊。”

——虞府正在南熏坊的红厂胡同。

上一世没能救下虞家人,一直是他的心病。

后来他登基,想要彻查旧案,却因时间久远,当时的卷宗和证据也都被有心之人焚毁,万有良更是早就死在流放途中。人证物证巨无,他连为虞家翻案,洗清污名都做不到。

若不是后来薛恕找到了大舅舅仅剩的血脉,他恐怕至死都无法释怀。

殷承玉下了轿子,看着头顶“虞府”的牌匾,闭了闭眼平复心绪,方才迈步走了进去。

这一世,该是谁,便是谁。

一个都逃不掉。

*

殷承玉与外祖父和两个舅舅一番长谈,自虞府离开时,已经过了子时。

他倚在轿壁上,面色虽有些疲惫,却没有来时那么紧绷了,整个人显得放松许多。

是以当轿子在慈庆宫门前停下,殷承玉看到打轿帘的竟然是薛恕时,都不觉得生气了,甚至眼中还多了几分笑意——若不是薛恕机敏,发现了引纸,他虽然也能设法让大舅舅避开一劫,但必定没那么轻松。

“你大半夜不睡觉,就为了等在这儿替孤打帘子?”

薛恕摇头:“我有东西想给殿下。”

说完,不错眼地看着殷承玉,等他的回应。

殷承玉睨他一眼,没再斥责他的冒犯:“进来说话。”

流云般的衣摆自面前飘过,薛恕又闻到了那股清冷冷的梅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