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虚道人站在一边，心下却是有些苦涩，他明白与方玉涵的关系，从他用上官灵儿来威胁的时候开始，便已经疏远了。今后方玉涵可能会尊敬他，但也只剩下尊敬了。

历来看中大局者，掌握大局者，皆是孤独人，因为他们要保全大局，很多时候需要牺牲掉的很多，孤虚道人明白，他的道不是火工的道，是以也没有望深处去想。

火工道人看中方玉涵的，就是他的真实，他的嬉笑怒骂。但是他也明白，方玉涵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人。

但是有一点，方玉涵对他是如亲人一般的人，是以此时他看了看上官灵儿，给了上官灵儿黑乎乎的一串珠子，道：“初次见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这个戴在手上是有好处的！”

上官灵儿一时间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但是她看得出来火工是真的不介意她是妖的身份，当下心里已经甚是感激。

方玉涵却是干咳一声，道：“副阁主，我家灵儿这么漂亮，你就给这么个黑不溜秋的东西，不怕让我加灵儿减分？”

火工听了，再次吹胡子瞪眼的。上官灵儿也知道火工是好意，急忙接过来，道：“多谢前辈！”

此时孤虚道人道：“带上吧，这黑菩提可是火工老家伙的镇家之宝，别看它黑乎乎的，能够掩盖你异妖族的气息，以后在人类中行走，除却圣人之外，没有谁能看得出来你的身份！”

到这时候，方玉涵和上官灵儿才明白过来，火工给了他们一件多么宝贵的礼物。方玉涵心中的感动，当真是无以形容的。至于上官灵儿，拿着那黑菩提，嘴唇却是微微蠕动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行啊，副阁主，走，回去镐京，我请你去风味楼吃八大菜，还有喝他们最好的酒！”方玉涵笑道。他虽然是在笑，但是眼中却是被泪珠充斥着。

说实话，这天下间，除却他的父母之外，没有谁这般真心对他好。此时上官灵儿也是眼圈泛红，她将黑菩提给戴上，朝着火工深深一拜，道：“多谢前辈！”

“好啦，别弄得这么肉麻，咱们回镐京喝酒去！”火工是真的将方玉涵当自己的亲人看待，爱屋及乌，便对上官灵儿也是如此。

孤虚道人看着三人走过去，呆在一会，却只是微摇头，他修天道，如何能近人情？一切都只是看看而已，可是为什么心里却还是对某些东西渴望呢？

一时间，孤虚道人似乎明白过来，为什么自己无法入金仙之境呢，因为他无法做到真正的自然无为。

只是这自然无为，一旦刻意为之，也是徒劳。想到这里，孤虚道人似乎明白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莫名而不可言，那便是道之真谛。

慢慢的，孤虚道人离着金仙之境又近了一步，当下他看着方玉涵三人离去的背影，淡淡一笑：“也许本该如此，谢谢你们！”

回到镐京城中，方玉涵和上官灵儿买了风味楼的酒，但是小菜却是上官灵儿亲自动手的，到这时候，火工才知晓原来方玉涵带进去天心阁中那最好吃的菜，竟然是上官灵儿做的。

“好啊，丫头，原来你竟然有这么一门了得手艺，我老头子以后的饭菜就你给包了！”火工是真的太喜欢这菜的味道了。

上官灵儿淡淡一笑，道：“凑合着吧！”

“这还凑合？那开饭馆酒楼的人，还不得都关门大吉？”火工的神情极是夸张。

上官灵儿看了看方玉涵，又看看火工，心想，这一老一少，脾性还真是相似得紧。

一番吃喝之后，火工便又去看方玉涵的那头青驴。这青驴现下在天心阁中，名气也是不小。

火工看了看，也是想不出来曾经有过什么厉害的驴子，是以只认为这头青驴不过是寻常驴精罢了。只是这青驴似乎更为孤傲，连看都不看火工一眼。

火工不由一阵腻歪，这驴子看来真不是一般的驴精，当下他问道：“它会说人话吗？”

方玉涵笑道：“要驴兄说话，还不如你来学驴叫好了！”

火工白眼一翻：“小子，能不能尊老爱幼一些？”

“那请问您是老了，还是幼？”方玉涵眼中闪过狡黠之意。火工可不是个会服老的人，但要说他是幼，那定然会让他直接翻脸。

“小子，你也快成精了，是个人精！”火工发现，与方玉涵斗嘴，实在太累，而且从来都没有占据上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