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窗户是开着的，风吹来时，曲奇闻到了香烟的味道。

这味道让她有些意外，因为她认识陈少昂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他抽烟。

她正在犹豫自己这个时候该不该过去的时候，他发现了这边的动静，扭头看过来。

他先是一愣，之后息了手里的烟头，深沉的目光看着她。

曲奇硬着头皮走过去，看到地上好几个烟头。

他有些不自然地开口：“我，去洗澡。”

他正要走，曲奇突然抱住了他，整个人扑进他怀里，像只恋人的猫儿。

陈少昂笑着吻了吻她的额头：“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再回去睡一会儿。”

“你怎么不睡？”

见他不说话，她仰着脸看他，双手依旧抱着他的腰：“是不是今天那个女人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还是在韩教授家里发生了什么？”

陈少昂还是没说话。

曲奇有点不乐意了，语气可怜巴巴的：“你什么都不跟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是不是没把我放心里去……”

“瞎说什么呢？”

陈少昂捧着她的脸，看到她水汪汪的一双眼，他有些心疼，无奈叹息一声，“我只是觉得，有些事不用说出来让你心里难受。

毕竟我知道，你那么在意，一定会心疼的。”

“可是你不说我会胡思乱想啊，更难受。”

“韩雨栖的话，让你多想了？”

他问。

见她不语，陈少昂笑笑：“其实我在欧洲过得，也没她说的那么差。

就是，忙了点，除了学习还要打零工，什么都做，也干过不少脏活累活，偶尔被她嘲笑讥讽两句。”

曲奇愕然地看着他：“你缺钱吗？”

“嗯，那时候缺。”

谈起来了，他也就没再避讳，“之前我妈吞安眠药自尽，结果成了植物人，在疗养院住了许多年。

那里费用高，她还用药吊着命，借了些钱。”

曲奇这才有些明白了。

是啊，他上次轻描淡写地说他妈妈住在疗养院的事，她都没往深了去想。

这在芹南市绝对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那时候他还上着学呢，哪里有那么多钱。

他家房子地段不好，即便卖了估计也不够还债的。

“那现在……”

他说：“那都是过去了，钱都还完了，不用担心。”

“哦。”

曲奇心里觉得挺愧疚的，“那你那时候还经常给我买衣服。”

他说的再轻描淡写，曲奇也知道，那段艰难的日子一定是她无法想象的。

一个学生背负着累累债务，那得多煎熬啊。

陈少昂笑着搂住她，食指轻点她的鼻尖：“委屈了谁，都不能委屈了我家小饼干啊。”

他吻着她的发顶：“以前的你小心翼翼，可能觉得我千好万好。

但其实，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这样好的你，总担心让你跟我会受了委屈。”

曲奇摇头，脸上挂着笑：“不委屈，我做梦都想一辈子跟着你。”

外面昏暗的灯光打在她精致的面容上，白皙的肌肤上泛着莹莹的玉色。

她有一双水灵灵的杏眼，含笑看着人时，仿佛能让人一颗心都随之化去。

陈少昂轻轻将她拥进怀里，轻轻呢喃：“曲奇，谢谢你，那么爱我。”

因为想给她最好的生活，对得起她的那份喜欢，他才拼命的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

陈少昂不知道，那段日子里如果没有这么一个女孩存在，他在生活压力之下，会变成什么模样。

“但其实，我更爱你。”

他又说。

在这个世界上，他无依无靠，就只剩下她这么一个亲近之人了。

她是他的全部。

曲奇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心上比蜜还甜：“嗯，我知道。”

过了一会儿，曲奇抬眸看他：“你还没跟我说韩教授找你干什么呢？

做东床快婿？”

陈少昂拧眉，捏着她脸蛋儿：“嗯？

你再说一次？”

曲奇拉着脸，打掉他的手：“不是吗？

我觉得是的。”

说完还酸溜溜的，“人家当初还跟你一起去得欧洲呢，虽然从小娇生惯养的，说话做事幼稚是幼稚了些，但那喜欢都快溢出来了，谁看不出来。”

又蹙了蹙眉头，分析着：“不过你只是轻度近视，又没瞎，我觉得你应该看不上。

她没我好看！没我高！没我白！还没我乖！”

“嗯……”他拖长了鼻音，调笑地看着她，“有点道理。”

曲奇被他看得莫名心虚，醋意也散了，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那个，我去睡觉！”

她转身走的时候，陈少昂跟在她后面。

她习惯性去推自己卧室的房门，结果还没碰到扶手，被他长臂挡到了。

曲奇抬头，他挑眉看着她：“你去哪儿？”

曲奇疑惑地看他。

他有些好笑，低声道：“你刚刚从哪儿出来的？

回哪儿去。”

曲奇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耳根红润润的，“你……卧室比较小。”

“床够大。”

曲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