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笑啊！都笑啊！为什么不笑？这里的生活是如此无聊，为何不让自己开心起来？”

“恐惧！我要成为你内心之中最深处的恐惧！”

“嗨！帅哥！要不要打开这扇门来跟我玩玩？我保证能让你爽上天！”

“小子！快打开这扇该死的牢门放我出去！我可是哥谭之王！”

“放我出去！财富、权力、美女，所有你想要的一切我都能给你！”

“呵呵，要不要来跟我来一场有趣的猜谜游戏？”

“来，靠近点，让我给你一个甜蜜而又难忘的吻。”

……

伴随着左思和戴维安的身影缓缓从一条阴暗的走廊中穿过，两边牢房内各种狂笑、尖叫、威胁、恐吓、诱惑，还有莫名其妙的呓语顿时不绝于耳。

这里就是哥谭市大名鼎鼎的“阿卡姆职业专科技术学院”，无数反派和犯罪者温暖的家，以及他们学习和悟道的“龙场”。

虽然在名义上仍旧是个医疗机构，可实际上早就已经成了蝙蝠侠的私人监狱兼“犯罪与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

凡是被送进这个地方的非但不可能得到治疗和痊愈，而且还会在彼此之间的相互影响下变得愈发严重，甚至是像宝可梦一样不断突破自身极限完成超进化。

换而言之，阿卡姆就是个典型养蛊的地方。

被哥谭市那种可怕环境折磨疯的各路英雄豪杰齐聚于此共襄盛举。

蝙蝠侠可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样做实际上是给了这些精神不正常的超级罪犯一个相互学习交流的机会。

正常人进来会疯掉，疯子和神经病进来则会变得更疯。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不远处房间内只穿着一件真空小背心和蕾丝三角裤、不断隔着铁栅栏搔首弄姿摆出充满诱惑姿势的“小丑女”哈莉·奎茵。

这位可怜的心理医生就是在尝试着治疗小丑的时候，反而受到对方那种癫狂魅力的影响陷了进去。

虽然现在已经醒悟过来与小丑分道扬镳，但是她的性格却已经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变化。

不仅暴力、张扬，而且变化多端、反复无常。

也许上一秒还嘻嘻哈哈的大笑，甚至是与某个人激情热舞，但下一秒就会抡起棒球棍打碎某个人的脑袋或者下半身。

除此之外在这里工作的医生和警卫也是不折不扣的高危职业。

差不多有半数左右都像哈莉·奎茵一样不知不觉成为了疯子和神经病中的一员。

还有一部分则堕入了黑暗之中成为超级罪犯的帮凶。

只有极少数意志坚定的家伙才能挺到全身而退。

尤其是医生之间，也许今天还是同事关系，明天对方就直接变成了自己的病人。

说实话，左思完全不能理解蝙蝠侠为啥要留着这么个鬼地方，难道是为了不停给自己不停的上强度吗？

透过心灵魔法，他轻而易举就读取到了各种毫无理性跟逻辑的混乱思维。

尤其是眼神和笑声中透露出无尽癫狂的小丑，估计扔进无底深渊后分分钟会得到深渊意志的祝福，然后迅速成长并取代格拉兹特成为新的三巨头之一。

因为他在思想和哲学领域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的恶魔领主，拥有超越狭隘利益之上的更高追求，可能把混乱邪恶的无底深渊带到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就如同左思把守序邪恶的巴托地狱带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一样。

可以说阿卡姆关押的每一个病人，其邪恶灵魂的品质都非常高，属于那种能让下层位面生物不惜一切代价争抢的宝贝。

“主人，我们已经进入这里超过十五分钟了。”

跟在后面的戴维安突然开口提醒了一句。

左思头也不回的反问道：“所以呢？”

“所以那只蝙蝠估计马上就要来了。因为您进来的时候既没有掩饰身份也没有遮蔽监控摄像。最重要的是他认识我，而且对我充满了戒备与警惕。”戴维安一脸无奈的解释道。

作为一个还算阳光开朗的人，他实在是想不出布鲁斯·韦恩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有如此重的疑心病，表现得简直就像个极端被迫害妄想症，而且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强烈掌控欲。

任何被其视作过于强大的个体，都会不可避免成为假想敌。

无论这个人表现的有多么善良、高尚、正义、无私。

因为在蝙蝠侠的眼中，人是会变的。

也许现在挺身而出对抗邪恶的英雄，过几年便会逐渐被岁月磨平棱角，甚至是遭到金钱、财富和女色所腐蚀，又或者在痛苦、绝望和强烈的复仇情绪支配下堕入黑暗成为敌人。

类似的情况已经不止一次在哥谭上演过。

就连丹特那样竭尽所能维护司法公正、勇敢向整个城市庞大犯罪集团宣战、被视作唯一希望的检察官，最终都变成了可怕的双面人。

由此可见哥谭这个大染缸威力究竟有多么恐怖。

所以布鲁斯·韦恩从不会完全相信任何人，哪怕是他最亲密的战友戈登。

甚至还制定了反蝙蝠侠计划，打造一个完全克制自己的机器人，并且在事后删除了大脑中所有关于这个计划的一切记忆，只为确保计划启动后自己能被机器人顺利的杀死。

是的，你没看错。

这家伙连自己都没放过，真正做到了公平公正一视同仁……

光从这一点就能看得出他的精神和心理疾病究竟有多么严重，甚至完全可以用非人类的怪物来形容。

很多人可能觉得在一众拥有强大超能力的英雄和反派中，肉体凡胎的蝙蝠侠代表着人类的勇气、不屈与智慧。

殊不知，他在思想、意志和精神层面早就脱离了人类的范畴，甚至比那位人间之神的超人还要像一个真正的魔神，哪怕癫狂到极致的小丑也要甘拜下风。

“无所谓，反正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只是单纯来参观一下。正好我也想要见见这位蝙蝠侠，顺便搞清楚他的精神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

左思摸着下巴露出十分期待的神情。

毕竟凡是对老爷有所了解的人，就绝对不可能不对他的想法与心理产生兴趣。

戴维安忍不住小声吐槽道：“您确定要见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我感觉在他看似冷静理智的外表下，隐藏着比伊格维尔伏、伊莎多拉和阿莱娜还要黑暗疯狂的灵魂。”

“呵呵，你要明白疯狂只是一种外在的表现。”

左思故意停顿了一下，然后径直走到哈莉·奎茵所在的监牢门口，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这个正露出一脸享受表情的女人脸颊，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看到她了吗？同样是反复无常和疯癫，但你知道她与小丑最大的不同之处么？”

瞬间！

上一秒还如同一只向主人撒娇小猫的小丑女，下一秒就骤然翻脸，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拉住左思伸进栅栏的手臂。

只见她先是用自己博大的胸怀死死扣住小臂和手腕，紧跟着原地起跳两条修长白皙的大腿径直穿过栏杆，明显是想要夹住左思的脖子将其活活勒死。

短短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哈莉·奎茵就把自己的贴身擒拿技巧和难以置信的身体柔韧性展示的淋漓尽致。

换成一般人，这会儿脖子恐怕已经被两条大腿死死夹住，搞不好还能在咽气前感受一下大海的气息。

但问题是她这一次显然选错了对象。

尽管左思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甚至有点享受这种哥谭风格的热烈欢迎，但那恐怖的身体素质和基础属性依然不是小丑女能够撼动的。

无论哈莉·奎茵如何晃动自己的身体想要把人拉过来，他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甚至就连挂着一个大活人的手臂都没有半点颤抖。

戴维安更是压根没有理会这个疯娘们的突然袭击，眉头紧锁的站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用不是很确定的语气回应道：“难道是小丑的疯狂更彻底一点，而哈莉·奎茵只是单纯受到了他的影响，仍旧还保留一定的理智？”

左思笑着摇了摇头：“不！两者之间的区别在于对疯狂和理性之间界限的掌控。

小丑虽然疯狂，但却从来不会做出眼下这种不经过大脑深思熟虑的举动。

他在追求邪恶与混乱的同时会分析对手的心理、抓住人性中的弱点令对手不断挣扎，一点一点的引导其落入黑暗的深渊。

换而言之就是挖掘隐藏在虚伪面具下真正的恶。

而我们美丽可爱的哈莉·奎茵小姐只是个单纯的模仿者，就像那些沉迷于追星分不清楚现实的蠢货，单纯觉得小丑的这种行为和风格很酷，充满了莫名的吸引力。

她并不理解那些看似没有任何目标，只是追求刺激的杀戮、破坏和制造恐慌背后真正的意图。

而我们的蝙蝠侠则刚好相反。

他能够理解小丑所有行为背后的动机，甚至干脆在骨子里就是同一类人。

只不过在面对未来选择的时候毅然决然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一条注定压抑且痛苦的道路，一条自我折磨的救赎之路。”

伴随着这番话脱口而出，之前一直在狂笑的小丑突然把两条胳膊伸出铁栅栏用力的拍手。

啪啪啪啪啪啪——

“哈哈哈哈！

精彩的分析和比喻！

我得承认，你是仅次于那只蝙蝠第二个能对我们之间关系有如此清醒认知的人。

并且……

我能够感觉到从你灵魂中所散发出来的黑暗与邪恶。

请允许我代表哥谭欢迎你的到来，亲爱的朋友。

你的品味与格调配得上配得上这座城市。”

“谢谢，这是我的荣幸。”

左思面带微笑冲小丑优雅的欠了欠身，猛然间从身体里释放出骇人的气势，瞬间让骑在自己胳膊上的哈莉·奎茵吓得全身毛发倒立，如同一只受到惊吓的猫咪整个人跳起来躲进了房间的角落，眼神中透露出紧张和惊恐。

几乎与此同时，整个阿卡姆从刚才的群魔乱舞直接变得鸦雀无声，就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得到。

大量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神经病兼超级罪犯，此刻全部都在用充满敬畏的眼神看着这个站在走廊中央的年轻人，就好像发现了天敌般般根本不敢有任何异动。

欣赏着这些家伙噤若寒蝉的反应，左思立马露出了满意的表情，径直迈步走到小丑所在牢房的面前，用十分和善的语气问：“请问你有兴趣卖掉自己的灵魂吗？”

“出卖灵魂？哈哈哈哈！莫非你是个降临人间的恶魔吗？”

小丑完全没有一丝畏惧之色狂笑着反问。

“不，我更愿意称呼自己为魔鬼。

别担心，这并不是强制性的，而是出于你情我愿的交易。

我这里有一份契约，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在上边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对着它许愿。

届时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你可以利用它直接毁灭一座城市，让数以百万、千万计的人从世界上凭空消失，又或者得到足以买下一个国家的庞大财富，甚至是令死去的人重新复活。

怎么样，是不是听起来很诱人？

现在这份契约属于你了。”

说罢，左思将一个散发着焦糊味的羊皮纸卷轴顺着窗户递了进去。

小丑接过来扫了一眼，顿时笑得更加癫狂，仿佛随时都有可能会背过气去。

而这一层的其他囚犯看到这一幕都纷纷露出了羡慕和嫉妒的神情。

毕竟身为凡人的他们根本还不理解这份卖掉灵魂的契约意味着什么，但却对于财富和力量有着强烈的渴望。

尤其是距离最近的企鹅人，不仅抓着铁栏杆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发白，同时呼吸也扁的异常急促。

作为阿卡姆唯一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人，他已经可以想象自己可以利用这份契约所产生的威慑力获得怎样的好处。

就在现场气氛变得有些诡异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从后方的消防通道内传来。

下一秒……

原本紧闭的大门突然被砰的一声踹开，一个全身上下笼罩在黑色披风之中的高大身影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范围之内。

蝙蝠侠终于赶到了！

不过当他看到完好无损的牢房和没有一个囚犯逃脱或死亡的情况后，整个人顿时变得十分疑惑。

因为他原本以为戴维安是来屠杀这些阿卡姆疯人院里沾染了无辜者鲜血的超级罪犯的。

可现在看来显然并不是这样。

尤其是太阳骑士对左思恭敬服从的态度，让布鲁斯·韦恩的内心之中突然产生了不妙的预感，立刻开口质问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因为主人要求我带他到阿卡姆来看看。”

戴维安没有任何掩饰直截了当说出了真相。

“主人？！”

蝙蝠侠迅速将目光投向左思。

在他的印象中，眼前这个来历不明的戴维安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就已经足够夸张，即便与现如今大都会的超人比起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根本无法想象这样强大的存在，还会称呼一个看上去仅有二十岁刚出头的青年为主人。

而且关押在这一层的罪犯们也太过于安静了，安静的有些诡异。

“你好，亲爱的蝙蝠侠，我的名字叫索斯，很高兴认识你。”

左思一如既往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与风度。

“你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老爷透过扩音器发出了标志性的低沉电子音。

能看得出，此刻的他非常紧张且警惕，完全就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左思则一脸轻松的回答道：“没什么特别的目的，就是顺路来看看哥谭这座黑暗扭曲的城市都创造出了一群怎样的怪物。

不得不说，你真是没有令我感到失望。

尤其在对待敌人的仁慈程度上，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虽然在心理学上有一个现象，那就是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去伤害自己最近亲的人，反而对陌生人格外的宽容。

因为在固有的认知中，无论做出怎样的行为，像家人、朋友这样的近亲之人总原谅自己，所以不需要刻意的伪装和压抑。

但做到像你这种程度的还真是不多见。

难道你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对于亲人和朋友过于苛刻了么？

看看这些被你抓住的罪犯，哪一个不是血债累累，可是却能继续待在这里衣食无忧的活着，甚至还能看到电视和报纸。

可你又是怎么对待朋友和亲人的呢？

想想那些下场凄惨的罗宾，再想想那些因为给你提供了消息而遭到报复家破人亡的警察跟普通人，你有给过他们哪怕一丁点的仁慈吗？

别误会，我不是在指责你。

只是单纯想要了解你所有这一切行为的内在逻辑。

这真的非常非常有趣！

在我的眼中，你的灵魂就如同把光与暗、正义与邪恶、秩序与混乱以一种压根不合常理的方式糅杂在一起。

那种宛如黑暗虚空中的混沌实在是太让人感到着迷了。

请允许我对你做一次深入的精神与心理研究。

拜托了！”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脱口而出，布鲁斯·韦恩的内心就仿佛瞬间挨了一记重锤，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轻微晃动了两下。

尽管他此刻带着蝙蝠面具让人看不清楚脸，但在场所有人都能确定面具下边的脸一定是惨白没有血色的。

因为蝙蝠侠的眼睛里已经透露出无法压抑的愤怒与悲伤，那反应就跟被揭开伤疤的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但左思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更进一步的刺激着对方那根最敏感的神经。

“啊，你生气了。

不过这也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