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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店内。

荀修明把祈福袋给了老太太，又走到桌边，把那碗鸡汤喝完了。

“哎呦喂，给我一个老太太这么贵的东西做什么？”老太太笑了笑，想要还给荀修明。

荀修明却说：“特意给您祈求来的，不能还的。”

“你啊。”老太太笑了笑，眉眼间都挂满了慈祥，她还记得和荀修明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几年前了吧，一个落拓的大男孩失了魂似的从她的店门口走过。

这条巷子里虽然不会有汽车，却也有孩子们在骑的自行车，七八个孩子围成圈，稍有不注意就会绊一跤。

老太太担心荀修明摔倒，干脆把人带进了自己的店里，又给他煮了一碗汤。

问他从哪里来的，来做什么的，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老太太报了警，可荀修明没地方可去，她就又收留了他几天的时间。

大多数时间里，荀修明都是沉默的，那双眼睛是空的，没有任何的情绪，他就像是一个无根之人，大约在这里住了两三天就走了。

再来是半年之后，总算有了点人样，还是没和她说什么话，只是给她带了点东西，喝了一碗鸡汤，转身又走了。

这几年之间，陆陆续续来过几次，偶尔会和她聊两句。

第一次求她做个旗袍，是在四年的夏天，那双沉寂已久的眸子，像是猝然焕发光芒，只是她以为这个旗袍做好了，也能见到被这人心心念念记挂的人。

却不想，一等，就等了这么多年。

“阿姨，我走了。”荀修明依旧没有多说什么，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要离开，但在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又转头对老太太说了一句，“多谢。”

老太太笑呵呵地对他挥了挥手，让他赶快走，别在这里耽误。

荀修明便笑了，那一下，像是一个阳光帅气又带着一点傻气的男孩子，某种笼罩在他身上低沉阴郁的气质似乎消失不见了。

老太太看着荀修明上了车，这才用干枯的手抚摸着手里的祈福袋，轻轻地摇了摇头，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也关上了门。

活了大半辈子，她当然看得出来一个人身上的死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