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锦走到姚湛音前头，一打眼就看见了她只着长袜的脚，她示意石玉泮，石玉泮立刻会意，急匆匆的跑出去了。

唐锦拉着她坐到后头，问道：“姑娘叫什么，来应聘什么职位？”

姚湛音经刚那一遭，心已经死了一般了，雪眸灰暗，有些怯生生的抬起头来，道：“我叫姚湛音，来应试乐师。”

唐锦含笑点头，继续问道：“我们正缺这方面的人才，我一会就给你记上，过几日可不要忘记来考试啊。”

姚湛音其实已经梦醒了，她不可能离开弟弟去别的地方，任由腿脚不便的弟弟自己在家里，但是面对温柔友善的唐锦，她却不知怎么开口。

唐锦明白她心里的屏障，又道：“不知家中的弟弟想来试试什么职务呢？”

提起弟弟她稍直起脊柱，抿唇道：“我弟弟比我更善音律，会唱也会弹琴，不过他更偏向于打鼓一类激进的音乐。”

唐锦挑眉，心里已经有了想法，正巧这时候石玉泮回来了，握着一双新鞋，递给了姚湛音。

姚湛音这才发现自己的鞋都挤掉了，她不好光着脚回去，只能红着脸接下来，声音小的和蚊子似的，“谢谢唐小姐了。”

她穿好鞋就拉着王婆婆要走，王婆婆一直在旁边叹气，心里不由的感叹这对姐弟命苦。

在姚湛音要踏出帐篷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女声。

“三天后，姚小姐不要忘记带着弟弟来考试。”

姚湛音鼻子一酸，仓促的“嗯”了一声就离开了。

唐锦看她走了，松了口气，如果真如这个姑娘所说，她弟弟能打鼓，那这对姐弟她势在必得。

这个时代的曲子，无论是古筝，笛子，都是舒缓悠长的，这是现在的主流，鼓手只是用于演练助威，或者鸣冤报官，唐锦去了好多戏院都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乐师，像十面埋伏那种听了让人心潮澎湃的曲子更是没有了。

唐锦只要一想到一群人坐在酒吧里，高处不断投射出五彩炫目的灯光，忽明忽暗的照射在每一个人的脸庞上，面前摆着一瓶又一瓶冒着气泡的烈酒，身边可能还有热舞，结果美滋滋的听着甜蜜蜜的画面，她就喘不上气。

石玉泮踮起脚向外头看去，这会儿消息已经彻底传开了，不止京城里的，更有京郊的。京郊的妇女是最受拘束的，她们不像城里一些普通人家，起码出来抛头露面也没人会说什么。

京郊的女性们，每日操劳养活的可能是一大家子，享受着最贫瘠的待遇，却做着最苦最累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