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着眼，半个上身滑到水桶里。

“呕呕，呕。”

胡邑焕眉间皱起。

“呕”

"你他妈是不是活不起了！你要是吐我身上我立刻弄死你。"胡邑焕头猛地抬起来，和宋泠泠的眼睛对上。

却看到她已经肿起来的双眼时，莫名愣了一瞬间，气焰也挨下来不少。

“你哭什么？我又没怎么样？”

也许是他稍微软下来的口气没有那么冲了，才让宋泠泠得以喘息，她今天本来就因为胡邑焕受了不少无妄之灾，现在还莫名被他威胁着使唤，心里早就被恐惧厌恶和委屈填满了。

此刻他一出声，宋泠泠的眼泪就“啪啪啪”的砸在胡邑焕脸上。

“喂，别哭了。”胡邑焕心烦，“大不了以后胡府的衣裳都在你们家做。”

“真真的吗？”她吸吸鼻子，抽噎一声。

宋泠泠本来也是和胡邑焕一样娇生惯养长大的，要是换做之前，她早甩脸子走人了。

可惜因为犯了错误，她害家里损失惨重，父亲一夜之间白了头发，到处借银子周转，店也盘出去不少。

宋泠泠看着一家人因为她忙上忙下，心里的愧疚早就逆流成河了。

其实赵曼溪主动找上门来的时候，就算是宋泠泠她爹再恨铁不成钢，也不可能把女儿送出去，是宋泠泠主动要跟着赵曼溪来的，她有不敢奢求唐锦不计前嫌，只是想在她眼皮子底下多积累一些好感，好让家里能轻松一些。

胡邑焕也愣了一下，心里咂舌之后才发现。

宋泠泠好像是改变了不少。

没有之前娇蛮了，反而变得有些惧人。

“真的，我胡邑焕从来不骗人，今天你帮了我，我不会忘记。”

宋泠泠没回话，只是点头，默默加快了浇水的速度。

胡邑焕还盯着她，“为什么这几次，你一见我就吐。”

“！”

他不提还好，一提宋泠泠那股恶心劲立刻就翻腾上来，弯下腰去干咳了两声。

她这边一停，胡邑焕就难受的抓耳挠腮，只能把身体往水里再埋一埋，嘴上叫唤她，“快点回来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