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曼·奥斯本的事情克莱尔做了许多准备，她需要让劳伦斯过审，也要让这篇报道看上去更轻松带有娱乐性，而不是批判。她不能一下就推翻之前她塑造出来的整体调性，因此，她或许需要先得到一些关于诺曼本人的花边新闻，来做一个引子。

娱乐版的人不一定会喜欢读枯燥的普通的公司报表数据造假证据，但所有人都会喜欢开头时不时提到的两句关于名人的八卦讯息。

她整理着讯息，也顺带了解一些哈利·奥斯本的为人。他似乎怎么看都是个普通有钱人家的孩子，没有母亲所以更自立，学业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得了许多大奖，加入的学校部门更是数不过来。他不怎么出现在媒体中，和他的父亲一样，他似乎更喜欢埋头做自己的事情，聚拢属于自己的社交圈，而不是加入别人的，迎合别人。

这是个很有野心的男孩。

那这样一看，他和那位彼得·帕克倒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了。

就克莱尔接触的那两次来看，彼得·帕克似乎就是那种小太阳，很善良，也容易把人都想得太好，不记仇还温和，是个合适的朋友。

但哈利·奥斯本真的是当他是自己真的朋友吗？他真的没有想从中得到什么吗？

克莱尔想着，突然朝着屏幕叹了一口气——自己太势力了。

哈利或许唯一想从彼得那得到的，就是他那无私的毫无保留的信任和爱。

甩去脑中更多的猜疑，克莱尔决定去茶水间倒杯咖啡梳理一下。她刚按下咖啡机的按钮，就见露易丝也朝着这走来，看上去正是冲着自己来的。

“露易丝？”克莱尔唤了一声名字，表示疑问。

露易丝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也拿了个一次性纸杯，像是也准备倒杯咖啡喝。但她显然有些着急，手指一直敲打着桌面，反倒是把克莱尔弄烦躁了。

“我其实还是想问问那个孩子怎么样了。”露易丝好不容易说出口，“我顺着线索得到了一个可能杀死他父母的凶手的名字，但哥谭一直没有公布。我害怕……”

“你为什么不打电话给哥谭警方？”克莱尔问道，“大可以把名字提供给他们，让他们做个参考。”

“我知道，我只是觉得结果有点荒谬。”露易丝踌躇。

克莱尔把咖啡拿下来，夹了块冰放进去，又喝了一口，“说来听听？”

“有没有可能是布鲁斯·韦恩？”

克莱尔差点把刚刚含进嘴里的咖啡喷出来。

克莱尔发誓这是她听过最荒谬的推测，但同时她也很好奇是什么让露易丝如此谨慎的人这样推理，即便是这么离谱的答案也敢和她分享。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露易丝无奈，“我也觉得很离谱。但我那天去查了很多资料，太多人觉得布鲁斯·韦恩来看杂技表演太反常了。我顺带查了《哥谭日报》里透露的他的外出地点和娱乐项目统计，不管是哪个项目，杂技都是第一次。而且是什么样的年轻男人，会直接收养一个素未谋面的，刚刚失去双亲的男孩？”

“你的意思是他是——”克莱尔觉得自己下一次抹黑布鲁斯就可以套用这个，“但这也只能证明他可能对男孩有什么目的，但为什么要杀害他的父母？”

“有没有可能和他的童年经历有关？”露易丝小声猜测，“他失去双亲，因为自己的病态心情想救赎个和自己同样遭遇的男孩，但是找不到于是就自己制造前提？”

哇哦！

不得不说露易丝·莱恩还是有点东西的。只要稍微换换角色其实就已经歪打正着了。

克莱尔毫不怀疑如果有人爆出蝙蝠侠的真实身份，那那个人一定是露易丝。

克莱尔觉得自己不能否认什么，否则如果露易丝真的稍微反向想一想，明天布鲁斯就该掉马。出于这样的心理，克莱尔点点头，若有所思：“有道理，我会小心他的。但是我觉得如果真的是这样，就哥谭的治安来看，是布鲁斯·韦恩反而不幸——富二代的后台一般都很硬。”

“这也是我的想法！”露易丝苦恼，“如果真的是韦恩，那我就算是打电话给哥谭警局，那也是毫无用处，反而还会暴露自己。”

“所以你想做什么？”

“我想希望你可以和我在明天去拜访一下韦恩先生，我好近处观察他一下——顺便采集个指纹什么的。”

克莱尔震惊于露易丝这敢于直入虎穴的精神，“可私自采集指纹好像是违法的？”

“那我就去看看那孩子怎么样了？”露易丝眉头紧蹙，“拜托——我真的很担心。”

“那我又能用什么理由呢？”克莱尔装作犯难的样子，语气十分纠结，“说我有个同事很仰慕你想来拜访一下？”

露易丝闻言像是濒临放弃地靠在了桌子边，看样子被这是折磨了不少时间。克莱尔犹豫了一下，道：“正好我有事情想问韦恩先生，把你带去倒是没什么，但我不能保证你可以直接看到那男孩。”

这也是为了让露易丝在布鲁斯这条线索上停下，不要再继续深挖下去。

但露易丝已然非常满足，她终于放下心来呼出一口气，抬起手轻轻拥抱了克莱尔一下，表示自己的感激：“我真的很感谢你，克莱尔。说真的，我本以为你会拒绝我的——”

在露易丝心里，克莱尔确实是有些特立独行表现得有些冷漠了。

克莱尔闻言，又是一种奇怪的别扭感涌上心头。她确实是想拒绝的，只是为了不然露易丝继续调查下去而已，这样一看倒是显得自己好像真的很大度很无私一般了。

她身体僵硬地拍了拍露易丝的背部，同时咳嗽两声掩盖自己神情的不自然，道：“我只是顺便带你过去，如果你得罪了韦恩先生，我也不会给你留情面的——你也知道他那个专栏给我们带来了多好的转折。”

露易丝点点头，道：“我知道。还是很感谢你，克莱尔。”

克莱尔觉得自己大概是对“谢谢”这两个词过敏。为什么每次一听到就浑身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