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闻言，她一下子就懂了克莱尔是什么意思。她上前拉着克莱尔坐下，去洗手台那把牙膏吐掉又洗了把脸，才是坐在了克莱尔身边。她微微侧身和她拥抱，两人的心很像很像，让哈莉很容易感受到了克莱尔内心的纠结与无助。

但她知道克莱尔不愿意让别人可怜她。

克莱尔回抱哈莉，脑中却忍不住想：

我应该去和布鲁斯道别吗？

或许不应该。

“我觉得我在利用他。”克莱尔说道，“我在利用他的身份给我自己带来慰藉，让他成为我疗伤的工具。过去的我在拽着我往前走也是往后走，而这也会让我带着他也往后走。阿福也是明白这一切，才没有告诉他从前的事情，他不想让布鲁斯背负不属于他的苦痛，而我做的和他相反。”

可能还是自己太自私。

哈莉只是看着她，握住她的手，没有说话。她知道此刻的克莱尔必然是经历了什么变故，她需要的是一个情绪的出口，而不是她的建议。

“我给自己找麻烦，找事情做，我在找回我过去和别人做斗争的自己，我虚荣，我只是想当个有用的人。当我要得到我梦寐以求自由的时候，我又害怕我现在得到的一切会不见。”克莱尔这才意识到，自己如果结束了这几年的噩梦，自己完全可以脱离神盾局，离开所有腥风血雨，但自己从一开始，潜意识就在告诉自己：你会在之后加入神盾局。

她对超人如此惧怕，害怕以后可能会产生的不良后果。按照这个逻辑自己应该规避一切可能给超人制造软肋的可能性，而她之前又在做什么？她在给露易丝介绍超人。

克莱尔毫不怀疑，如果那天的酒馆里没有杰森的搅局，自己绝对不会阻止红头罩帮派的人。

但她不会告诉哈莉这些。

“你只是活在地狱太久了克莱尔。”哈莉道，“你会好起来的，不要这么诋毁自己。你不虚荣，你只是太害怕失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都有难言之隐。但似乎在死亡面前，这些东西都会变得容易说出口。克莱尔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在自己的感性和自己的理性打架的中间，给自己的理性拉了偏架。

“我得回去了。”她站起身，让自己不要把脑中的情绪一股脑倒出来，“下次我请你吃饭。”

哈莉没松手，而是在送她出门的空挡又说道：“我知道你隐瞒了很多，压力很大，但我希望你可以多和我说说，你的情绪憋久了会生病的。”

克莱尔沉默着点点头，出了门。

她没有顺路去韦恩宅，而是回到了公寓。此刻是清晨，她可以选择简单洗漱一下就去上班，也可以选择就此消失，只为了等待九头蛇的命令。她走到阳台，看着对面的斯塔克大厦，和进入这一建筑打卡上班的员工，从她的角度来看，是一个个黑色的人头走进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