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辉听了，颇有感触，大笑道：“老伯这话说的在理。若是我肯屈服命运，不做什么春秋大梦，踏踏实实干好一份工作，早该娶妻生子了。哪里还会有空在这凄凉夜晚独自出来闲逛。原来是我的心太大了，而自身能力却不够，眼高手低，怪不得今天一事无成，一无所有。”

老人摇头道：“你并非一无所有。你还有梦想，你的血还是热的，你还在坚持。也许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实现你的梦想，但是你还是会一直努力下去。不是吗？”

王辉长笑一声，在旁边小矮凳坐了下，说道：“老伯，你真是我的知己。可惜没有酒，否则我定要和你干上一杯。”

老人却是笑着从书摊下摸出一个瓶酒。是二锅头的旧瓶子，里面装的却是昏黄的浊液。瓶盖都不见了，堵住瓶口的只是用折起来的报纸。

“这是我自家酿的烧酒，你要是不嫌弃，就陪我喝几杯。”老人说完，又拿出了两个一次性塑料杯子。

王辉长笑一声，打开酒瓶，先给老头倒了一杯，然后又给自己倒满。举杯道：“我以前不喝白的，不过今天必须得喝。月下逢知己，浊酒话春秋。此乃人生幸事！来，我先干为敬。”

老人见他一口喝完，杯子里点滴不剩，顿时露出笑容，也把酒干了，说道：“年轻人好酒量。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再干一杯。”

王辉摸了摸布满红晕的脸，笑道：“不错，我们再来一杯。我这一生从不敢去喝醉。因为我不想有人见到我喝醉后的丑态。或许喝醉后的我更真实吧。毕竟不论什么时候，我依旧是我，无需遮掩。来，干了，今夜不醉不归。”

两人很快就把酒瓶子喝空了。此时，王辉的意识已经昏昏沉沉，但他还记得一件事，于是从书堆里随手拿了一本，递过去一张1oo元人民币，说道：“你说的对，我该买一本回家看看，或许它真的能指引我。”

老人找了零钱递过去。

王辉却已起身。他挥挥手挡住，说道：“老伯，你还有妻子家人要照顾，年纪又大了，我不能占你便宜，今天的酒算我请。认识您老是我这些天最开心的事情，告辞了，有缘再见。”

当王辉转身离去，老头才摸了摸胡须，笑道：“年轻人，有缘再见！”

王辉晃晃悠悠走了几步，回身一看，身后的老头和地摊却忽然消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