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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第二章 从栖(2 / 2)

作品:《匪女与她的纯情娇夫

没过多久靖安侯府被满门抄斩,原定的夫家也受到牵连,流放漠北,不少人死在途中,杨君兰反倒捡了一条性命。

她出身名门,自幼饱读诗书,骄纵任性,时常欺负唐大奎,嘲讽他不学无术,内心却颇为欣赏他,为他改名玉山,称赞他的风姿气度,改吾家山为从栖山,来表达对他的爱慕之心。

可惜唐玉山大字不识,难解她心中深意,但丝毫不影响这二十年来他对她的包容与宠溺。

唐玉山垂头缩肩地被杨君兰念叨了小半个时辰也不敢吭声,直到天黑后唐棣回山,轻推房门探进头来,杨君兰念叨的对象瞬间从唐玉山转到唐棣。

“你成天带着唐武那小子到处乱跑,哪有一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这些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唐棣心中不忿,娘您出身侯府,饱读圣贤书,不也是张嘴就骂人,没有千金小姐的样子!嘴上又不敢反驳,只得可怜巴巴地望着爹爹求救。

唐玉山见闺女委屈的眼神,偷瞄了杨君兰一眼,对着唐棣假装吼道:“死丫头你玩到天黑才回来,你跟我过来,看我不收拾你!”说完拉着女儿就往外跑。

父女二人脚底抹油一般逃出门去,均长舒了一口气,唐玉山阴沉着脸,“跑哪野去了,咋才回来?”嗓门虽大的刺耳,眼神却柔和的没有半点责怪之意。

唐棣撅撅嘴,“娘不是去钱庄查账了吗,我哪知道她这么早就回来了。”唐玉山摸摸仍在发麻的鼻子,回头瞥了眼房门,压低了声音道:“走,咱爷俩喝酒去。”

二人怕被杨君兰瞧见,干脆躲到酒窖去喝,里面大大小小的酒坛摆了一屋子,足有上百个,大的高约三尺,小的也有一尺来高。

唐玉山新开了一坛酒,取来两个大碗,倒满了递给唐棣一碗,坐在地上往酒坛上一靠,“今日那坛酒我只喝了一半,没尽兴,来,陪爹干了!”说着,捧着碗两口咽下,脸上浮现出无限畅快与满足。

唐棣坐在他身边,跟着一饮而尽,瞥见唐玉山鼻孔中尚有血迹,心中了然,轻声问道,“爹,你鼻子没事吧?”

唐玉山拎起酒坛,又倒了两碗酒,酒从碗口溢出,撒了一地,“没事!爷们流点血算啥,只要你娘能消气。”说着,从怀里翻出一方月白色的帕子来在鼻子上抹了一把,又折了折塞回怀中。

帕子上面绣的兰花清新淡雅,叶子的脉络清晰可见,仿佛能闻到阵阵幽香。

这方手帕与唐玉山野性不羁的性子完全不搭,却是杨君兰一针一线亲手为他绣的,唐棣虽素来不喜女红,母亲逼着她练习她也只是应付了事,而此刻她却想着,或许将来可以为心爱的男人绣一方这样的帕子。

“爹,我看上一个男人。”唐棣往唐玉山身边挪了挪,脸上微微泛红。

唐玉山端起碗刚要喝酒,听闻后怔了一瞬,随即喜的哈哈大笑,把碗扔在地上,酒撒了一半,“说,谁家的小子?爹帮你把他娶回来!”

唐棣嘴角抽了抽,“娶回来?人家还未必愿意呢!我觉得他不怎么喜欢我。”

唐玉山收敛了笑意,眉头一皱,声如惊雷,“老子的闺女还有人不喜欢?”说着,端起碗一饮而尽,咣当一声扔回地上,“那小子若是敢不愿意,老子就把他抢回来!”

自从娶了杨君兰后,唐玉山就鲜少以烧杀抢掠过活,平时做些钱庄、当铺、酒馆、青楼的买卖,除非是欺压百姓、为富不仁的恶霸,他才会命弟兄们去一锅端了。

前朝覆灭这几年,战火纷乱,民不聊生,他为人仗义,引来不少人投身到从栖山,手下的弟兄已近两万之众,想抢个男人回来自然是轻而易举。

“我也不知道他是哪家的,只知道他叫离善朴。”唐棣靠在酒坛上,双手摆弄着袍袖,竟有些小女儿之态。

唐玉山摸着下巴思索了半晌,“离善朴……萼州那个刺史姓离,六年前他家小子中了个什么眼,好像就叫离善朴。”

唐棣眼前一亮,挽着唐玉山的胳膊故意调笑道:“爹,你帮我把他抢回来呗?”

唐玉山轻咳了一声,又灌下一碗酒,恨不得把刚刚说过的大话再咽回肚里去,“那小子若是恶人家的,爹就帮你抢回来了,可萼州的离刺史是个好官,再说他手下有十万兵马,你老子我只有两万人,打不过他!”

唐棣忍不住笑出声,神勇无敌、从不认输的爹爹,就只有在她们母女面前才会认怂,她搂着唐玉山的脖子,撒娇地扬起下巴,“爹,我跟你说笑的,我想去找他,娘那边你帮我瞒着点,想办法让我下山去。”

唐玉山伸手在唐棣背上拍了两下,大笑道:“丫头说啥爹都答应,你放心,你娘那边爹帮你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