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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终(2 / 2)

作品:《兄长他每天白切黑

那两名士大夫愣了愣,二人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问道:“姑娘难不成识得这齐沉公子?”

觉树嘴唇紧抿,摇了摇头:“不,不认识。”

话落,她便好似丢了魂那样一步步从这甲板上离开。

该来的还是来了,宋玄烛还是被抓了,落到了姬兖手上,怕是凶多吉少,她到底还是来得晚了。

“姑娘!”

觉树回头,看见方才那个替宋玄烛说话的年轻男子叫住他。

“公子可还有事?”

“在下唐突,但方才见姑娘满脸忧思,想着还是将此事告知姑娘一声为好,在下是今早登船的,上船时听一消息灵通的好友说,这齐沉公子将于三日后在洛邑处斩,姑娘乘坐此船该是能赶去见他最后一面。”

“多谢公子。”

觉树略一作揖,便转身离开。

身后,另一名士大夫问道:“温兄何必多此一举?”

“这姑娘瞧着该与那齐沉公子有些渊源,我若是不与她说,她见不到那齐沉公子最后一面,怕是会遗憾终身。”

*

两日后,洛邑。

觉树穿着一身竹青色的衣裙从船上下来,她的双眼无神,眼睑下有一圈乌黑,即便涂了些脂粉也压不住脸上的灰败之色。

明日便是宋玄烛处刑之日,她要穿着他最爱的青衫准备去给她的爱人收尸。

她找到一家客栈,要了间上房,将包袱放下后,便收拾出了门。

只要还有一分希望,她就不能放弃,她要找到那奚氏族人,求他们去救他。

她一路打听找到了那奚氏棺材铺,却不曾想到了地方时,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

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她无助地坐在门前的石阶上。

“殊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样才能救你……”

她抱着双膝痛哭,单薄的肩膀止不住颤抖。

天色渐黑,她离开了棺材铺,游荡在这空无一人的街上,仿若一只孤魂野鬼。

翌日。

将近午时,觉树从住的客栈动身前往刑场,走时,她身上没带任何东西,除了一把匕首。

那是宋玄烛之前送她的那把,今日她要用这把匕首去救他。

她知自己此举定然必死无疑,但她不怕,她只求能同宋玄烛一起死去,这样到了地下,他不用孤身一人,而她也不会被独留在这世间,一生痛苦。

到了刑场,那里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她费力地挤进人群,想要到最前面看他,她要在死前再好好地看看他。

她这段时日瘦了许多,很容易便从人群的缝隙挤到了最前头。

等了片刻,终于听到了那沉闷地车轮声,她看见一辆囚车驶了过来,紧接着,两个侍卫将那囚车内的人架了出来。

终于,她再次看见了他,鼻尖一酸,眼泪又要涌出但被她生生压下。

她看见宋玄烛头发散乱十分狼狈地被架上了行刑台,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想要让他也注意到她,想要让他知道,她来陪他了。

但,宋玄烛的双目十分混沌,目光飘忽,不知在看什么。

他的眼睛怎么了?觉树蹙起眉头,心头一揪,摸到挂在腰间的匕首上。

她四下打量了下,这周围约莫有二十多位守兵,个个瞧着身手不凡,将这行刑台围得水泄不通。

猝然,一双手从身后探出捂住她的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别闹出动静,跟我来。”

这声音是个姑娘的,话音刚落,她就牵着她从人群内钻了出去。

到了外围,觉树甩开她的手,谨慎问道:“你是谁?”

“在下奚摇。”

“你姓奚?你怎么认识我?”

“是奚野,他是我大哥,他今日也来了,他看见了你,特让我将你带走。”

“奚野?难不成……”觉树激动地抓住她的手,眼神终于有了光彩。

奚摇凑近她,压低声音:“没错,我等特奉公子之命前来救他。”

“奉他之命?”觉树心中疑惑,为何要这么说,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宋玄烛的计划?

“姑娘快随我来,有什么话等以后再说,这里危险。”

觉树跟在她身后离开,即便脑子现在还懵懵的,但想到宋玄烛不会死,那些积压在心中的阴霾便一扫而空。

果然,还没走多远,身后刑场便传来一声声哀嚎,围观的人四处逃窜,刀剑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

“快走!”奚摇拉着她加快了脚步。

她们混迹于人群中奔走逃窜,到了一个小巷子内,那里停着一辆马车。

“姑娘!快上去!”

觉树迅速钻进车厢内,心中激动万分,她知道,不过多会儿她就能见到她的殊奴了。

“公子!”奚摇看见奚野扶着宋玄烛赶了过来,连忙上去接着。

“快走!留下的那些人拖不了多久,很快那些官兵便会赶来!”

“嗯!”

觉树迅速拨开车帘,看见宋玄烛后,眼眶再次一酸,她抓住他的手,将他扶着进了马车。

“阿树……是你吗?”宋玄烛气息奄奄地靠在她身上,问了句。

“是我,殊奴,我来找你了。”

她将他抱紧怀里,看见他满身的伤痕,泪水止不住涌出。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了这样?”

宋玄烛勉强扯出一丝笑:“真好,我们都还活着。”

话落,他便再也强撑不住,晕了过去。

觉树紧紧抱着他,低下头吻了他的额头:“殊奴,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

*

两日后。

觉树和宋玄烛成功从洛邑逃了出来,在奚野和奚摇的带领下一路畅通无阻。

看来,这一切都是宋玄烛提前安排好的,他连离开的路线都算得这般清楚。

但,不幸的是宋玄烛的眼睛看不见了,大夫说是中毒,伤了眼睛。

终于,在昏迷了两日后,宋玄烛醒了。

在喂他喝完药,见他身子已无大碍后,她才问道:

“这段日子究竟发生了何事?你怎会突然被抓?”

宋玄烛扬起嘴角:“阿树不妨猜猜?”

“又让我猜,你就不能直接说吗?每次都这样!”觉树嗔怪道。

“哈哈,好,我说。”

宋玄烛伸出手,试探着在空中抓了两下,觉树看出他是想要摸她的头,但他看不见了,便扑了空。

她心中一酸,主动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头顶。

“阿树,我真没用。”

“别这么说!你可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觉树言辞凿凿地纠正他。

“唔……原来,我在阿树心里竟是这样的,可真让人高兴。”他轻笑一声:“阿树在我心里也是这天下间最聪慧的姑娘。”

觉树面色一红,羞道:“别打岔,你快说!”

“好~”

原来,在齐国出兵后的半月,宋玄烛提前发现了此事的不对劲,他发现齐王与姬兖暗中有联系,要将他抓住,他便将计就计,假装被他们抓住,并提前安排好奚野,让他召集奚家的人,找准时机将他救出来。

姬兖是不知道奚氏的存在的,他定然会在他被抓住后放松警惕,届时有利于他们逃走。

而他则在自己身上藏了毒,他知道姬兖一定会来见他,便在那时给他下了毒,但没想到那毒性之重,即便他提前服了解药也还是伤及了他自身。

“所以说,姬兖现在中了毒?”

“没错,他现在估计已经全身溃烂,不日便会殒命。”

“那你可知是谁将那山庄的所在告知姬兖的,我来找你之前,在山庄内遇了刺客,清兮……没了……”

“是齐王,他出尔反尔,在我身边安插了细作,得知到那山庄的所在,我一时疏忽,没有注意到此事,但好在来时我去寻了姒昭,他救了你。”

觉树沉默良久,静静地看着他,问道:“所以,你原先是真的准备赴死才留下那么大笔钱给我?”

“……嗯。”

觉树被气笑了:“你就那么肯定我会在你死后找个人嫁了?那些钱都是你留给我的嫁妆?”

“……”

“好啊,既然你说了,那些钱就都归我了,日后我就算拿着钱找几个小倌,你可别……唔……”

少年堵住了她的嘴,一点点啄她的唇,从最初的小心翼翼便得急促,他翘开她的贝齿,感受她唇舌间的芳香。

他沙哑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

“阿树,我给过你机会,你这辈子可再也逃不掉了。”

“最好不过,你也别想再丢下我,你是我的。”

他笑了,声音带着宠溺:“好,我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