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

“咱能别说这个了吗？”

凌昭有点厌烦，她知道墨昀说的话很对，但是她觉得自己被前世框住了，她可以做到在章叁出言挑衅侮辱自己的时候，狠下心废了他，却又做不到在怀里柳无湄对自己不安好心的时候杀了柳无湄以绝后患。

若是墨昀……

他恐怕会在柳无湄刚冒出来这个念头的时候就把她杀了吧。

凌昭看了看自己的掌心。

这个手掌在几分钟之前杀了一个人。

那个人要杀了自己，所以墨昀用她的手打了回去。

凌昭一时间说不清自己的感受。

她觉得自己很矛盾，矛盾的她感觉自己很废，觉得自己钻进了一个死胡同，怎么也出不来。

“城主，外面来了个少年，说是找凌姑娘的。”

门口急匆匆的进来了个婢女。

凌昭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夙原，她让墨昀把夙原放进来，墨昀没有拒绝，等夙原来了之后他就走了。

夙原很担心凌昭：“现在感觉怎么样？”

凌昭道：“好很多了。”

“那就好那就好。”夙原松了一口气。

凌昭看着夙原，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纠结的问题，她试探性的问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你怀疑一个人对你有不好的心思，你会怎么样？”

“不好的心思？”夙原歪了歪头：“哪种不好的心思？”

“害你，还有可能要杀你。”

夙原：“那就先下手为强。”

“那如果你没有证据证明是她要害你呢？你只是怀疑。”凌昭有些着急。

夙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看向凌昭的目光有几分疑惑：“难道要等到那个人杀了你之后，你才相信自己的怀疑没有错吗？可是那个时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命只有一次，咱们可赌不起。”

是的没错，这是这个世界多数人的想法。

“可是……”凌昭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在这件事情中，你其实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而且她也没有理由伤害你，或许一切都只是你的臆想呢。”

夙原抹了一下，而后看着焦急的凌昭，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静心。”

“咱们炼丹师要比那些修灵者们更需要修心，切记不可急躁，我不是很理解你说的什么证据之类的话，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纠结什么，但是，修灵中有一句话叫做随心而为。”

“你想什么，你就去做什么，如果你真的是需要证据放在你的眼前才可以，那你就去找，只要你不后悔就行。”

“换句话说，只要等到那把剑放在你的脖子上了，你不后悔就可以。”

“你说你只是怀疑她，所以你不知道要不要去杀了她，你不要把自己陷入一个误区，你不想杀她你就不杀，你想杀你就杀，就是这么简单，你不要逼自己。”

夙原想了想，用一种最简单的话对着凌昭道：“随心，是根据你的心意走，比如你现在想吃桂花糕，那你就吃桂花糕，你想吃米糕，那你就吃米糕。”

凌昭张了张口：“那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没有杀她，但是有朝一日，那一把剑抵在了我的心口呢。”

“那就反抗呗，她打你你难道就站着不动给她打啊，大不了就是死了呗，反正下辈子老子还是一条好汉。”夙原无所谓。

“纠结什么，没什么好纠结的，都是自己的选择，没啥好后悔的。”

“反正后悔也没用。”

凌昭被他逗笑了，心口的那股子郁结突然就消散了不少。

对呀，她没必要强迫自己要不要杀柳无湄，她现在怀疑，那就防着她一点呗，若是她真的要杀自己，那自己也不是站着不反抗的人啊。

大不了就是一死呗。

融入不了这个世界那就不融入呗。

没必要强迫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夙原还是好奇：“你说你当初废了章叁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还有今天墨城主拉着你杀章叁的时候也不见你怕的，怎么回来了就钻了牛角尖了，难道是你说的那个人对你很好？你们感情很好？”

凌昭摇了摇头：“也不算吧。”

“可能是因为我心里确定章叁不是个好人，所以我可以下得去手，但是那个人我不确定……”

“啧，你这想法真奇怪。”夙原摆了摆手，吐槽了一句：“什么确定不确定的，咱们相信的都是宁可错杀不过放过！”

凌昭笑了：“我和你们不一样吧。”

面对章叁的时候，是因为他的罪证确凿，就是放在现代，他也是会被法律制裁的，而面对柳无湄……

算了，不想了。

越想越混乱。

凌昭这一次受伤直接养了一个月才好，夙原从那天之后就住在城主府了，每天就是陪着凌昭一起聊聊天，也会跟着李叔学习一些炼丹知识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