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鲍德温伯爵开口，声音竟出奇的年轻，“如果能抛弃传统，我们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强大、邪恶的‘千手人屠’啊，难道就没有一丝丝宽恕的可能吗？”

话音一落，餐厅里响起一片低泣之声。

“我在弃民部落长大”，贝高阳转身不看他们，“我了解你们，宽恕？我又不是神，你们求错人了。”

“只要能……”

“不可能，你们身上的诅咒是怎么来的还用我说嘛？”

“是你们那些陨落的、已经成为深渊一部分的神明啊”

“它们残留的神性在深渊诅咒、狂怒，所有的仇恨和不甘都发泄在你们身上”

“深渊也在利用这些，在你们身上汲取养分，你们的灵魂正在腐烂、变质，不斩断它如何才能解脱？”

鲍德温伯爵好一会都没说话。

贝高阳有些失望了摇了摇头，都是些花岗岩脑袋。

信仰的毒啊！

也是，要是能改信，这些人也不会落到这样的田地，能改信的早就改信了，矮人又没有灭种，那些选择做顺民的还好好活在文明世界里，被改造的温顺无比，好比圈养的猪马牛羊。

现在圣战又有再起的苗头，不过这次瞄准的是曾经的盟友——精灵。

人类这个种族最终要从这场连绵数万年的文明竞争中胜出了，身为人类中的一员，还真有些与有荣焉呢？

“我们已经没有了救赎的价值，就让我们坠入深渊，与吾主长伴吧”

切。

雅力士怎么调查的，真的是浪费老子时间。

“鲍勃你们出来吧”鲍德温伯爵在身后说。

他笃定大法师不会真走，要是没有价值，一个素有恶名的大法师会跑过来跟他们说这些？

他叫出来几十个老弱妇孺和半大的少年孩童。

这些人都没有带面具，身体都很健康，身上也没有臭味，只是一个个都跟鹌鹑似的。

“他们都很干净”鲍德温伯爵的面具下流出血泪，他的颤抖的抚摸着一个名叫鲍勃少年的头顶，痛苦且压抑的说：“就像你所说的，斩断了与过往的联系。”

“但是带上他们吧，他们会对你有用的……还有这里，这个城堡，也属于你了”

早说嘛，真是的。

“那你们呢？”，贝高阳回身过来问。

“我们会进入坟墓的，不会成为你的困扰，等我们的理智彻底溟灭，就让你的那些亡灵来净化我们吧，这是我们对你唯一的用途了”

“祖父！”，鲍勃跪下痛哭。

“好好活着，像尊敬我一样尊敬拉姆斯菲尔阁下。”

餐厅内愁云惨淡，绝望的嚎哭声在城堡内外响起。

贝高阳摸了摸鼻子，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怎么搞的老子又跟个反派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