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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偏执暴君的小太后

曲廊回折,桐阴转浓,凉亭设在池畔,一面挂着细织竹帘遮阳,石桌一侧摆着消夏的冰盘。

云绾一走进亭内,便感觉凉爽寒意袭来,很是舒适。

“臣妾拜见陛下。”她袅袅婷婷行礼。

身后的七夫人也忙行礼:“臣妇拜见陛下、三殿下。”

晋宣帝身着件宽大落拓的明黄色丝质圆领袍,乌发以玉簪挽起,许是守孝缘故,人也清瘦些,这般怡然坐在桌边,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的洒脱。

见着母女俩,他笑容和煦:“不必多礼。”又示意太监赐座。

与晋宣帝相对而坐的司马濯站起身,先是朝云绾行了个小辈对长辈的敬礼,又回了七夫人一个礼:“请老夫人安。”

“三殿下客气了。”七夫人诚惶诚恐受了这个礼,一边悄悄打量这位久在边疆的三皇子。

只见他身形高大,如松如柏,一袭竹白色长袍系着条素青色玉腰带,愈发显得肩宽腰窄,又生着一张面如冠玉的俊脸,真真是风神秀彻,琼林玉树。

不愧是宸妃之子啊。七夫人暗想。哪怕她与那位宠冠一时的宸妃也不过寥寥数面之缘。

太监很快搬了两张月牙凳过来,晋宣帝朝云绾抬手:“皇后坐朕身边来。”

太监一听,立刻知趣地挪了张凳子到晋宣帝身边。

云绾对上皇帝那温和目光,心尖泛起一阵被偏爱的安稳,轻笑地应了声是,缓缓走到他身侧坐下。

“看来你母亲进宫,叫你心情不错,都愿意出来走动了。”晋宣帝垂眸看她。

“今日天气好,金嬷嬷说太液池荷花开得正盛,这才想着和母亲一道出来看看。”

云绾答着,飞快瞟了晋宣帝一眼,似有些羞赧:“不曾想会在这里遇到陛下。”

算起来,自太后发丧,她也有段时日没见到皇帝,现下坐在他身旁,鼻尖嗅到那若有似无的龙涎香味道,不免有近乡情怯的拘谨。

又或许,这份拘谨,也有几分三皇子司马濯的缘故。

他就坐在她对面,只隔着一张石桌的距离,稍一抬眼,彼此目光就能对上——

云绾觉得她大概与司马濯八字相克,每次见到他,她就像浑身长了刺似的,很不自在。

“难得得空,恰好濯儿进宫,朕便拉他手谈几局。”

晋宣帝说罢,看向一侧正襟危坐的云七夫人,态度温和地寒暄了两句,又问起云府情况。

七夫人头一次在皇帝面前奏答,紧张地指尖都扣进掌心肉里,端着笑容连连应着“一切都好”、“多谢陛下垂问”、“多谢陛下挂怀”之类。

晋宣帝见她这般紧张,也不再多问,转而拉过云绾的手,放在掌心握住:“朕还得多谢七夫人,给朕教养出这样蕙质兰心、娴雅端庄的好皇后。皇后在宫里一切都好,朕珍之重之,您和府中泰山尽可安心。”

这话说得七夫人愈发惶恐,忙道:“陛下言重了,绾绾……皇后能入宫侍奉您,这是我们家莫大的荣耀。她在府中,我和她父亲骄纵惯了,若她有任何不妥之处,还请陛下见谅……”

见着晋宣帝和七夫人,一个夸赞,一个承让,作为当事人的云绾脸颊发烫,窘迫地挪开目光,看向别处。

这一看,视线不防扫过对面之人。

只见那丰神俊朗的年轻男人压着眉眼,一副专心听尊长说话的端正姿态,那菲薄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大抵因着之前几次交道,云绾总觉得他这笑,有种讥讽的意味。

她正腹诽,对面之人忽的抬眼。

四目相接,那双黑眸锐利而透彻,仿佛直直看穿她的灵魂。

云绾心头一慌,忙不迭偏过头。

晋宣帝感受到掌心那小手忽然动了下,侧眸看她一眼:“怎么了?”

云绾故作淡定,朝他笑了下:“没什么,只是听到陛下这般夸臣妾,有些难为情。”

晋宣帝听她这话,再看她乖顺坐在身侧,轻薄的玉色裙衫衬得肌肤莹白,脸颊的肉消了些,愈发显得五官精致,如一只雪色狸奴般,眼底也不由多了几分怜爱,捏着她的手道:“有何难为情,得妻如卿,朕心甚悦。”

此言一出,云绾面染红霞,羞赧垂眸。

七夫人和一旁的太监宫女见帝后这般恩爱,都会心一笑。

对座的司马濯也笑意温润,缓声道:“父皇与娘娘鹣鲽情深,真叫儿臣羡煞不已。”

晋宣帝心情不错,看向三儿子:“吾儿何须羡慕我和你母后?你是天潢贵胄,又生得仪表堂堂,若想娶亲,何愁觅不到佳人?”

说着,他又对云绾道:“濯儿如今也老大不小了,老四比他还小两岁,都已有了正妃,就他至今还形单影只,没个着落。你作为他的嫡母,得空也替他张罗一番,看看长安城里哪家闺秀合适,叫他也有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云绾微诧,她还得给三皇子相看妃妾?

转念一想,这好像的确是皇后的职责。

于是她直起腰身,一本正经地问:“濯儿,你对正妃有何要求?譬如相貌、身段、才学、品行……”

司马濯摩挲白玉棋子的动作微顿,神情古怪地睇了她一眼,而后垂眸,遏制想要冷笑的冲动,沉声道:“不劳母后费心。”

云绾一噎:“……”

又见司马濯起身朝晋宣帝一拜,语气诚恳:“父皇,儿臣才回长安,现下只想为社稷出一份力,为父皇排忧解难,多多尽孝。至于娶妻,儿臣以为,大丈夫当以建功立业为先,再谈成家。”

晋宣帝看他一眼,无奈摆手:“罢了,你既不急,朕也不逼你,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