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初的伤挺严重的，孙静下手是一点也没留情，而且在险些被烧死时她吸入了太多的烟尘，这一晚上提心吊胆的，在见到陈妄后终于放松了下来。

季云初昏睡了过去，任凭陈妄抱着她回家。

夜已深，整个明月城都安静无比，逐风的马蹄声响彻了街道，惊醒了睡梦中的人。

陈妄刚将季云初抱进房间，正要将她放在床上，就听季云初惊醒道：“别，脏死了，不沐浴不上床！”

也是，她衣服被鞭子抽得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血迹，还被烧了不少，全身上下就没有干净的地方。

“忍耐一下。”陈妄眉眼间有股化不开的阴郁：“你这满身伤口，不能沐浴。”

“那好吧，但总得让我擦擦身子再换身干净的衣服吧?”季云初瘪了瘪嘴，衣服黏黏腻腻贴在身上是真的难受。

这倒是真的，不换下这身血淋淋的衣服也不好上药。最后陈妄还是唤人烧了热水给季云初擦身。

屏风后的浴桶上散发出袅袅的烟雾，热气熏得整个房间都暖融融的。

季云初趴在桌上瞪着陈妄。

陈妄：?

“你怎么还不出去?”季云初见眼神示意没用，直接问道。

“我为什么要出去?”陈妄十分不解。

卧槽?季云初有些脸热，她直起身双手抱胸：“大王你该不会想偷看我洗澡吧?流氓！”

“你伤得这么重，万一一个不注意摔了怎么办?”陈妄上下打量了季云初一眼，好笑道：“况且就你这小身板，也没什么好偷看的。”

“你你你！”

季云初眼睛瞪得溜圆，有些难以置信这种露骨的话会从陈妄的口中说出来，此时她心里的震惊已经大过了被调侃的生气。

“好啦，再不去水凉了。”陈妄一秒钟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样子，催促着。

他过去想将季云初抱过去，谁知季云初拍开了他的手，道：“我我我，我自己过去。”

她有些身形不稳地慢慢挪到了屏风后，在准备脱衣服时警告道：“你不准偷看哦！”

陈妄眉间柔和下来，他声音带笑道：“好。”

季云初轻轻脱着衣服，这时她才知道陈妄说的需要人陪着是什么意思。

她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鞭伤，再加上又被绳子狠狠绑过，疤痕上的血液将衣服粘在了一起，此时脱衣服就是将布料从伤口上剥离下来，凝结的伤口撕裂开来，渗出了鲜血。

“嘶。”季云初眉头紧皱，低低的痛呼从唇间溢出来。

陈妄瞬间起身：“需要我帮忙吗?”

屏风上映出他长身玉立的影子，季云初慌忙说：“没事，你别进来，我自己可以的。”

说完她继续缓慢地脱着衣服，即使她动作已经很轻了，但还是免不了疼痛。

重新将伤口撕开的感觉甚至比被鞭打还要疼痛。

里间一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还有一些细微却满含痛苦的喘息声，这些声音重重落在陈妄心上，将他的心挠出鲜血。

他眉眼间再次笼罩着一层阴沉之气。

他淡淡问道：“我不在，你怎么不找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