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刚跑出院子，身后还扔过来一个铜盆，哐当当的，差点砸了脚。

在小厨房熬药的雨叶出来刚好见着了小田拿刀追人扔盆的那一幕，她愣愣地看向雨竹，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钦佩。

她俩不自觉为小田竖了个大拇指。

喝了药之后季云初好了许多，她笑着打趣小田：“胆子真够大的啊，都敢拿刀追尚书夫人了。”

小田摸了摸鼻子讪讪道：“我只是吓吓她们，她们又不会拿刀子剁人手指头。”

“哟，还挺会欺软怕硬的呀！”

“哪儿有，我这叫随机应变！”

季云初跟小田笑成了一团，等静下来她们都看向了季云初的肚子。

那里如今还很平坦，完全看不出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夜里季云初睡得很不安稳，一时梦见再也见不到陈妄了，一时梦见自己肚内空空，哪里有孩子的迹象。

她立马立马惊醒，却见床头坐着个人。

是楚暮川。

此时她呼吸全乱，还没从梦里的惊慌中回过神来。

楚暮川眼神空茫地看着季云初，他淡淡道：“南惜，外面下雪了。”

“今年的雪来得好迟啊。”

季云初不懂他是什么意思，她起身点了只蜡烛，室内亮堂了许多。

“你怀孕了，怀了那个土匪的孩子。”

楚暮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就好像他只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的事。

季云初心瞬间紧张了起来，傍晚才在院内发生的事，竟然这么快他就知道了。

“过来。”

楚暮川有些强制地拉过季云初，他手指搭在季云初的手腕上，细细感受着。

“南惜，你心跳得好快，你在怕我吗?”

他坐在床上，手仍旧搭在季云初腕上，他仰头眼神纯澈地看着她。

“没有，我不怕你，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吗?”季云初一脸冷静回望他。

“你在说谎哦，你的心跳出卖你了。”楚暮川笑了，笑容灿烂。

季云初被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觉得面前这人的心思令人捉摸不透。

“刚收到消息时，我真的想把你腹中的孩儿挖出来，我也想杀死自己，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请求送你去剿匪。”

“边陲之地离京太远，京中事情繁多，剿匪消息迟滞。那该死的明月城城主，竟将全军覆没的消息隐瞒了那么久，害我错过了。”

“南惜，你真的就甘心嫁给那样一个乡野村夫吗?”

楚暮川声音的起伏不大，他就像是在叙述一段无关紧要的事情，但季云初却听得心惊肉跳。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我已嫁作人妇，断无甘不甘心的道理。”季云初斟酌着回答。

楚暮川自嘲一笑：“你最是不守礼的人，如今竟拿这些迂腐的条条框框来管束自己，你是有多怕我?亦或者你是有多欢喜他?”

“我......”

“罢了，莫要再说了，上次见你时你还会玩笑打趣，这次对我就只会编些假话打发我吗?”楚暮川打断了季云初的支支吾吾，“我不会伤害你，和你的孩儿，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季云初急急问道。

“下月宫宴，你务必要来，否则，我就让你再不得与你那夫君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