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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三章 母女之情(二)(1 / 1)

作品:《农门渔妻种田忙

叶美娘干笑一声,说道:「呵,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两年前的夏日罢,家中一只被具箱坏了,你爹爹没那手艺,弄了许久也没弄好,便去把梅德才请来了家中。那日正好你也在家里,待他修好了被具箱,你见他满头大汗,便端了一碗凉茶让他吃了好解暑气。兴许这梅德才就是那时候看中了你罢。过了没几月的功夫,他先是寻来了朱媒婆上家里来提亲,被你爹爹拒绝后,他竟然带着草帖子亲自上门来求亲。」

「梅德才此人会钻营是不假,可为人却十分的油滑轻浮,做事又善会投机取巧,既不老成,也不持重,外加梅一松也不是甚么牢靠之人,家中情形也甚为不堪,你爹爹并不如何的喜他。把自己最宝贝的女儿交予此人心中属实不放心,因而你爹爹一口回绝了他。可他仍旧不依不饶,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哎,这家里啊,可是不堪其扰呐,就连你婆婆对此也是颇有微词呢。」

陈冰忽觉得有些奇怪,心腹诽道:「咦?梅德才来求亲,为何婆婆对此事一点儿也不上心呢?当真是怪了。」

叶美娘继续说道:「你爹爹也没了办法,唯一想到的,便只有去寻那梅一松说说清楚了。他寻上门后,言明了自己的来意,好让梅德才莫要再寻到家里来了。可那梅一松倒好,只推说孩儿大了,自己做不得主,他要求亲让他求就是,若他真能求的来,便是他自己的本事,自己是当爹的,还能管住他这些不成。你爹爹听了如此不负责任的话后心中气极,没想梅一松竟然对自己孩儿不闻不问不管不顾,他强忍着怒气,知与其无法在说下去了,便回了家。」

「你爹爹平日性子谦和,也不与人争甚么,这你也是清楚的,他知以梅德才的性子,定然还会上门求亲,为绝了他心中念想,以防他不断纠缠,在梅德才又一次登门求亲时,狠下了心,说了一些极为难听的话,大郎更是出手打了他,总算是打消了他的念头。不过我后来听陆寡妇说梅德才还想上门提亲,为了此事,他特意去了一趟湖州城寻那何婆子来说媒,你爹爹为此还着实烦恼了一阵子,好在自那以后,梅德才便没再来过,这家里终于算是消停下来了。」

陈冰暗道原来如此!她心中明了,点头说道:「哎,没想这事情当中竟然也有如此波折,也是辛苦爹爹替女儿推却了梅德才的求亲。」

叶美娘笑道:「傻孩儿,爹爹和娘都看不上的,你又怎会看得上呢。哎,娘只求你将来你许配一个好人家,也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娘这心里头也就放心了。」

陈冰摇摇头,心道:「哎,在这乱世之中,想要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又谈何容易呀。」

叶美娘却是笑着打趣道:「明年你就十四岁了,到了上巳,便是你及笄之时,到那时呀,二娘可算是长大了,真正可以出嫁了。嗳,对了,你心中可有心仪之人?说与娘听听,娘也好替你把把关。」

陈冰一呆,怔怔的说道:「心仪之人?娘为何会有此一问?」

叶美娘说道:「娘在嫁给你爹爹之前,和寻常女子一样,整日就只在家中,做着家事,学着女红,我娘教我如何服侍夫君姑舅,虽是乡村人家,却也要我做个贤良淑德的女子。因而我没有甚么外出的机会,也无甚要好之人,心仪之人。我一直认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是如此,也都该如此,哪怕我嫁给你爹爹之后,也从未改变过这些想法。」

「直到那日你爹爹说起玉娘之事时,我说:「你爹爹当然反对了。姑且不论那王员外那时已是五十岁的人了,就玉娘这性子,嫁进去了定然也是讨不了好的。因此,你爹爹是极力反对把玉娘嫁给王员外的。然而你爹爹反对又有何用?女儿家的婚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能是自己做的了主的。」二娘,你可还记得?」

陈冰似乎明白了

叶美娘此话的用意,便点了点头,叶美娘继续说道:「你回你爹爹道:「为何自己做不了主?娘,若是已有心仪之人了,也不能自己做主吗?」我听了你这话后当场呆住了,心中已有所动,便对你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古有之,自己做主那岂不是,岂不是大逆不道的行径?」二娘,你可还记得你是如何回我的吗?」

陈冰心中明了,点头道:「记得,我说:「若真是两情相悦,就此长长久久又有何不可呢?又何必非要遵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呢。父母又怎知自己所选之人就一定适合自己?若是所托非人那这一生岂不是毁了?」」

叶美娘坐起身子,微微有些激动的说道:「不错!我听了你的话后,犹如醍醐灌顶,你三姑娘的例子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她有自己心仪之人,可却硬生生的被你翁翁拆散掉了,她嫁去王家,过的又是甚么样的日子,五年前归来时,她那骨瘦嶙峋的样子,我可是看的明明白白的,我不能让我的女儿也走这样的路,绝对不行。」

陈冰听的心中感动,轻唤道:「娘!」

叶美娘轻抚陈冰那峨峨云髻的千千青丝,望着她的眼神满是慈爱,浅浅笑道:「只是为娘心中还有些不坚定,许是我这性子有些逆来顺受罢,你爹爹对我说严姑要把你许配给王天赐时,我竟是有些犹豫了。哎,我心中着急,可寻不到甚么法子,我暗骂自己没用,保护不住你。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这一关,总算是熬过去了。二娘,这段时日来,我愈发觉得你并非寻常女子,断是受不得世俗对女子的那些束缚,为娘也不愿见你背负那些枷锁,因而我方才问你可有了心仪之人,也好成全了你。」

陈冰低眉垂星眸,羞脸生粉红,心中却怔怔道:「心仪之人,心仪之人,心仪,我,我心仪他吗?那他,可是……」陈冰摇头,扭扭捏捏道:「娘,你这说的哪里话,我,我哪里有甚么心上人,我,我只愿上苍,让我永永远远留在爹爹和娘的身边,我好永永远远的照顾你二人,我,我不嫁人。」

叶美娘见陈冰一副羞怯的样子,以为她是害羞而不愿启齿,心里已有些明了,心中暗暗点头道:「看这样子,二娘心中该是有人了。」不过知女莫若母,叶美娘知她脸皮子薄,虽心中好奇,却也不便说破,只是说道:「不嫁就不嫁,我的二娘由你自己做主,这话你爹爹说过,娘今日也是这么说。」

陈冰心中惊喜,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娘亲竟会变得如此开明,明眸星转,笑靥嫣然道:「嘻嘻,还是娘对我好,对了,昨日我从陆寡妇那里买了一只老母鸡,此时正养在院子里呢,我这就去宰了炖汤给娘肚子里的小东西好好补一补。」

叶美娘打趣道:「哟,只想着肚里的却不想着娘了?若是肚里没有这小东西,娘是不是就没有鸡汤吃了呀?」

陈冰「滋溜」下了床,汲上鞋子,知叶美娘在打趣自己,便嬉皮笑脸的说道:「不不不,我娘那是全天下最好的娘,别说一只老母鸡,就是一百只,一千只,我都做给娘吃。娘你就好好在屋里歇息,待我做好了,好尝尝女儿的手艺。」言未罢,人已然飞奔出了屋子。

须臾,院中一阵鸡飞狗跳,夹杂着阵阵鸡鸣和陈冰的呼喝之声,叶美娘掩唇一笑,心中却淌过丝丝暖意。

这一日清晨,日光旖旎,陈冰仍旧起了个大早,照着惯例,在院中打着一套太极拳,此时已是仲秋节气,晨间已有了些许寒意,可陈冰太极打的十分用心,收势过后,低声轻喘,身上薄汗微透,她以手为扇,扇着自己两边脸颊。进了东厨,孙七娘已在厨中准备今日的早食,陈冰系上襻膊儿,想往锅中瓢水,手中忽的一滑,连水带瓢的,一齐掉落在地上,陈冰急往后跃开半步,却又踩中身后放着的背篓,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孙七娘忙伸手扶住了她,见她狼狈的

模样,掩唇轻笑出了声,说道:「呵呵,二娘今日这是怎么了,怎的乱手乱脚的呀,好啦好啦,早食我已备了的差不多了,这蒸饼也快蒸好了,一会儿你端去给你娘吃就好。」

陈冰撅着小嘴,气呼呼的踢了脚险些让自己出丑的背篓,谢孙七娘道:「那便多谢七娘了。」

孙七娘笑道:「有什么好谢的,都是日常做贯了的事情,再说了,若没你,我哪儿有现在这好日子过呀。」

陈冰也笑着说道:「好,七娘大气,我在说些甚么,反倒显得自己小气了。」言罢,陈冰把昨日泡开的豆子倒入小石磨中磨着豆浆,约莫过了两炷香的功夫,陈冰将磨好的豆浆倒入一口小锅内熬煮。

孙七娘夹出蒸好的蒸饼,问陈冰道:「对了二娘,这几日怎的不见人去你家老宅子修屋呢?」

陈冰生了另一只灶头的火,隔着适才瓢水的锅中蒸了些菜羹,说道:「这老宅子修的也差不多了,前几日包了砖,还须晾几日,今日这日头不错,多晒晒也是好的。再过个十来日,我去打扫打扫弄弄干净,爹爹和娘也能搬回去住了。」这话才说出口,陈冰便有些后悔了,她怕孙七娘多想,以为自己爹娘在西院住的不适宜,忙转过话锋,嬉皮笑道:「不过好在老宅子就在西院的边上,我也能常来,嘻嘻,还能吃七娘做的蒸饼呢。」

孙七娘把夹在盘盏内的蒸饼递到了陈冰手中,她明白陈冰最后这话的意思,笑道:「是是是,只要你来,这蒸饼呀,你要吃多少,就管有多少。好了好了,快把蒸饼送去给你娘吃罢,我这里还留了一些,待你爹爹和大郎回来了,都有的吃。」

陈冰谢过孙七娘,转身便要走时,院门外忽的进来一人,那人穿着蓝衫,目若秋波,眉如墨画,神情俊朗,腰间配着永不离手的清舒剑,他行至东厨门口,望着陈冰,面色微喜,含笑轻唤道:「二娘,多日未见,甚觉想念,这几日可还好?」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