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因为我不能停步等候死神(3 / 4)

作品:《琴酒的育儿与领导力提升准则

琴酒将□□从枪套中抽出来,正要掉转向自己的方向。事实证明一个杀手就算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也能如同闪电一般做到这件事:指向自己的下颔,然后扣动扳机,小孩拿着枪也可以杀人。但是在他试图完成动作的第一个部分的时候,boss就跟未卜先知似的伸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真不乖。”boss贴着他的嘴唇轻轻地说。

琴酒无望地尝试了一下把手从boss的手掌之中挣脱出来,显然在双方体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的。对方都到了这境地还在有条不紊地亲吻着他的嘴唇——boss甚至慎重地用舌尖舔了下琴酒站在唇角上的血,琴酒感觉到有某个硬硬的、金属制的东西从自己嘴角的皮肤上轻轻刮过去,那是什么呢?总不可能是舌钉吧?

琴酒正逐渐对时间失去概念,他的心脏已经仿佛被巨大的窒息感掐住,无论怎样努力也不能把一丝空气吸入肺里,他甚至在反复交叠的疼痛之中感觉不到自己有没有在呼吸。而boss的嘴唇依然轻轻地贴在他的面颊上,现在正特别固执地亲着他嘴角边上一点点的皮肤,非常可笑的是,那一丁点接触是他现在碰到的所有东西里唯一触感温暖的。

而此时,最终的时刻终于来临了——一道手电筒的光芒明晃晃地在黑暗之中标识出他们的所在,大概六七个人组成的小队步入建筑物之中。一个带点外国口音的声音大声喊道:“喂!那边的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双手抱头蹲在地上。”

boss轻轻地哼了一声,他显然甚至没屈尊抬起头来,琴酒在他的怀抱之中试图挣扎了一下,但是紧接着就又开始咳起来,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下一秒,一声枪响刺破了漆黑的夜空。

琴酒僵硬了一瞬,但是旋即发现射击目标并不是他们两个:一颗子弹从他们头顶上方划过,射入了正在逼近的、全副武装的人群之中。黑暗的那一头传来一声闷哼,似乎是有什么人中弹了。

boss松开琴酒握枪的手——他的手再无力握住枪柄了,glock17啪的一声落在地面上——然后boss用这只手轻柔地覆在了琴酒的眼帘之上。

下一刻更多战术手电的亮光照亮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有另一队同样全副武装的家伙从建筑物的另一头进入,以一种保护性的姿势将boss和重伤的琴酒围拢在中间,并且旋即与那些敌人展开交火。这几个人中为首的一个,就是手持突击□□的奥纳科纳。

boss依然垂着头,在琴酒耳边轻轻说:“我可不是那种单枪匹马地闯入凯普莱特家的宴会的毛头小子。”

琴酒的呼吸非常微弱,但是他还是低低地哼了一声,听上去像是一声嗤笑。

奥纳科纳、胡安娜、伊薇特和刘四个人受过非常严苛的训练,让他们四个对付对方的一整只小队应该不成问题;现在他们所处的位置在附近制高点的盲区里,在没有狙击手威胁的情况下,一切就更不成问题了。

boss甚至懒得看他们是怎么收拾那几个敌人的,他抬起头来看向另外一个方向:黑皮肤的德里克拎着一个大医药箱快步走过来,在他们两个身边半跪下了。

德里克看着boss嘴角上沾上的那一点血渍,忍不住问:“在公共场合都玩这么大的吗?”

“唔,情之所至,你了解这种感觉吧。”boss敷衍道。

德里克说这种白烂话只是为了稍微放松一下气氛,而boss既然还有心力接他的梗,则说明情况至少还没到最无可挽回的地步。

boss把手从琴酒的眼睛上面挪开了,但是对方的眼帘依然温驯地半闭着,脸色白得像是纸一样。琴酒很可能因为形势的逆转而突然松弛下来,此刻逐渐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而在他不睁开眼睛的时候,也就只有他时断时续的呼吸还昭示着他活着的事实。

boss看着他的脸,嘴角绷紧了一点,旋即从腰间抽出了小刀,用刀锋割开琴酒那件万年不变的高领毛衣的前襟和防弹衣侧面的束带:衣料已经或多或少地跟伤口粘合在了一起,在boss把衣料割成碎片从琴酒的身上扯下来的时候,他别无选择地将伤口上好不容易凝固了一点的血痂再次扯下来,鲜血又一次一股股冒出来,更别提琴酒肺部应该还有一个出血点了。

德里克打开医药箱,把浸透了凡士林的敷料递给boss,那是用来封闭开放性损伤的胸腔的最好选择,也是他们在急救阶段少有的能做到的事情。他一边递东西一边扫了一眼琴酒身上的惨状,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操,连枷胸。”

琴酒肋下的伤口看上去异常恐怖:狙击枪子弹射入的时候留下了一个不断冒血的血洞,并且巨大的冲击力显然不止击断了他的不止一根肋骨,这让那块不再被肋骨支撑着的胸壁变得反常地柔软。在琴酒试图呼吸的时候,那块胸壁会随着他的吸气像是被捏扁的可乐罐那样违反常理地向下凹陷——并不是胸廓正常的扩张和收缩,而是整片胸壁塌陷下去,在胸廓正常轮廓上形成了一个格格不入的、可怕的凹坑——然后再随着他的呼气鼓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