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你仿佛是我永远捕捉不到的花朵(1 / 5)

作品:《琴酒的育儿与领导力提升准则

——琴酒睁开眼睛,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

他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只感觉到四肢软绵绵的,温暖妥帖地陷入被褥之中。实际上可能有点太软了,又太过温暖了,让人有一种继续闭目睡下去的冲动。

在此时此刻他感觉到异常放松。他的身躯没有因为受伤而疼痛,皮肤没有因为高烧而滚烫,就连仿佛潜伏在骨头下面的那阵挥之不去的古怪疼痛也不见踪影,就仿佛“康复”了一般,但是当然,此刻刚刚醒来的琴酒还没太意识到这其中的不合常理之处:因为他实际几乎已经遗忘了他上次醒来的时候那种死去活来的难受劲儿。

这是是拜大剂量的止痛药所赐,那些玩意很擅长把脑子搅得一团糟。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于他来说像一堆模模糊糊的碎片,已经沉入脑海的最深处,被其他繁杂的记忆泡得软踏踏的。他勉强能回忆起自己的状况较好、用药较少的时候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断断续续睡了很多觉,又在医生或者护士过来查看吊瓶和留置针的情况的时候短暂的醒过来,那些人走过他的身边,布料摩擦发出悉悉簌簌的声音,变成他睡梦表层一段模糊的白噪音。

但是不太对劲,他好像忘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琴酒微微地皱了皱眉头,没有把这种思绪更加明显地表露出来,然后他小心地挪动着身体坐了起来。床垫在体重的压制之下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漂白剂的味道,床单被浆洗的有些僵硬,这是医院永恒不变的主题。现在他身上穿着那种最为经典的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雾,手上的留置针已经去掉了,手背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针眼,周围还微有些浮肿。

琴酒一边观察着室内的布置(不如说他作为一个冷酷的杀手的本能,正让他仔细寻找着室内可以用作武器的东西和最近的逃生通道),一边感受着知体各处传递给他的反馈:最为不可思议的一点是,他的身体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之前那些被刀刺穿过、被子弹打穿过的位置确实符合人的常识般包裹着绷带,但是他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或者其他不适感,就好像在尚未建成的楼宇之间枪战的那个夜晚只不过是一场幻梦一般。

此时此刻,摆在他眼前的是三个鲜明的事实——

第一,梅洛蜷在病床的床角,闭着眼睛,显然正处于睡梦之中。他再一次摆出了曾经在琴酒的卧室里摆出过的那种把自己团成一团的、仿佛没什么安全感的睡姿,在床单上的占地面积恐怕不比一只猫咪大多少。

如果仔细观察的话,琴酒就会发现这小孩儿仿佛比给肉之前他离开的时候瘦了一点,下巴看上去比之前更尖了一些,而且眼睛下面有一层淡淡的、青灰色的阴影。

第二,琴酒意识到自己的掌心里被塞了一枚什么东西,一个硬硬的金属物。

他把手从被单下面抽出来,张开了手指。

自然,他的掌心里躺着一枚印章戒指。

……似乎是因为他尚未醒来之前手指握的太紧的缘故,这金属质地的戒指在他的掌心里印了一小条浅浅的、泛红的半弧形。

就算是让一个完全没有鉴赏基础的人来看这枚戒指,也能轻易意识到这枚戒指确实有些年头了:戒指的某些棱角处因为常年被摩擦而显得格外光亮,戒面上又分布着细小的划痕,显然经常被佩戴使用。这枚戒指大概是金质,制作工艺并不多么特别,论年代绝不会超过一个世纪。它看上去像是有些中古爱好者会在二手商店里淘出来的那种玩意儿,价格不会很便宜,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多么昂贵。

琴酒把戒指翻过来,看着戒面上浮雕的图案:那是很经典的圆形样式,图案的边缘环绕着一条正吞吃着自己的尾巴的衔尾蛇,而在这个衔尾蛇的蛇身构成的圆环之中,则镶嵌着一只睁开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