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肩负着重任啊。”在来到此地后，波本第一次发声，他漫不经心笑了笑，似乎对这次的任务已经基本了解，“合作愉快了，博摩尔。”

及川凛一时哽住，万万没想到最后变成了这样。

跟着卡慕走的路正是先前及川凛找到的那个方向，及川凛故作好奇地左右看了看，暗自记下路线。

“看来你经常来这里啊？”及川凛手插口袋，不在意问道。

“怎么，琴酒没有告诉你吗？”走在最前面的卡慕没有回头，只是边找路边回答，“我和你解除搭档关系后，就负责新桥这一带了。所以上次来新人后，你再次看见我，可不容易了。”

“哼哼。”及川凛在鼻腔发出无意义的笑声，好像是讥讽又只是表示自己明白了，“那这次新桥事件被爆，你恐怕吃了不少数落吧。”

“何止啊……”卡慕抱怨着，“这次也不知道是哪个家伙，那个叛徒被我抓到……”他恨恨说道，右手握拳在空中挥舞几下，“我一定要让那家伙好看！”

秘密基地远比及川凛想象地要深很多。等及川凛他们走到时，四周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隐约还有一些鸟叫。

“就是这里吗？”及川凛望着眼前这个大山洞，眉宇间有些许嫌弃。

“有些简陋。”波本站在及川凛旁边，拿着手电筒为他照明，金发的青年往洞穴里面照了一下，里面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

“……”卡慕并没有在意及川凛和波本的数落，而是耸肩解释道，“你们进去就知道了。”

往山洞里走了很久，及川凛揉揉自己的右手腕，一直紧绷着，他的手腕已经开始发酸了。

卡慕走在最前面，眼见他无法看到身后的两人，波本走在及川凛的右手边，用手碰了碰他的手腕。

注意到降谷零关心的视线，及川凛笑着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情。

约莫又走了五分钟，才走到尽头，说是尽头也不太准确，展现在及川凛三人面前的是一座巨大的黑色铁门，及川凛用手敲了敲，厚实的声音传来。

“开门吧。”及川凛让开，为卡慕让出位置。

卡慕原本还抱胸站在一边看着及川凛好奇地在门口敲敲打打，被他一催也没有表现出不满，他站在门上一直巨大的黑乌鸦面前，用手按下黑乌鸦猩红的眼睛，霎时间弹出来一个机器。

及川凛在一边，默默注视着卡慕的一举一动，波本似乎对于开门密码并没有兴趣，站在两人的身后，不置一词。

卡慕对着弹出来的机器对了一下右眼，大门缓缓打开，里面是灰白色的走廊，就和医院的走廊一样。

及川凛跟在卡慕身后，亦步亦趋。

“这里不想是一个毒//品存放地，倒像是……那种电影里坏人最终的人体研究实验室。”

卡慕：“……”

波本：“……”

“不会被我说中了吧？……”及川凛歪头，一脸无辜的模样。

“咳咳咳……”卡慕右手握拳在唇边咳嗽掩饰，他清清嗓子，“博摩尔，你的想象力一如既往地让我惊叹。”

这条走廊很长，空荡荡，没有人声，只有三个人鞋子踏在地上的声音。再次经过一道黑色铁门后，展示在及川凛眼前的是一座巨大无比的实验室，里面的所有人都在忙碌着，穿着白大褂，对于到来的三个人毫无反应。

这座实验室以及川凛的目测，绝对不小于新桥警察署的大小。以门口为首的，绵延下去是牢笼似的房间，每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套着白色衣服的孩子，以及川凛猜测他们绝对不会超过十岁大小，那些孩子们或是站在房间角落，或是蹲在门口，两眼麻木，面色苍白，脸上如出一辙的呆滞，就好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路。

就好像在宫泽生回忆重演了一样。

及川凛面上不显，眸子沉静地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看来森先生说得那些孩子很可能都被带到这里了。

卡慕率先走上前，对着明显是这间实验室负责人的中年男人说道：“最近的结果怎么样，bisquit（百事吉）？”

“卡慕啊……”黑发的中年人眉间有一道深深的印痕，似乎是长年累月皱眉累积了，他的语气疲惫，“本来明明快要突破了，甚至因此向上寻求了更多的实验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反而又停滞不前了。”

“这样啊……”卡慕抱着胸眯眼打量了一眼眼前的实验器材，“最近可能实验品后续可能会断一阵了。”

“关键时刻了！怎么能断？！”组织代号bisquit（百事吉）的中年人听到这话一下子站起来，他压低声音怒道，“没有后续实验体，那么同时进化的药剂就没有的可以试验的时机，后面就更加寸步难行了啊！”

“喏。”卡慕蓝色的瞳孔划过一丝深思，他目光上移，像是刚想起来似的抬抬下巴指向那群被关在房间里的孩子，“这些不都是刚从横滨带来吗，还不够用？”

“啧。”百事吉不满地咋舌，他将自己的眼镜摘下捏捏眉心，“这批实验体是不是在之前都营养不良，没几个能扛过初期，早就死得差不多了。”语气平淡地就像这群实验体只是猫猫狗狗，而不是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啊呀呀……毕竟横滨来的货色，担待点。”对于百事吉的抱怨卡慕避重就轻，“其他地方能带的早就带来了，横滨够乱，也够好浑水摸鱼啊。”

觉察到身后的人气息不稳，及川凛背手抓住了降谷零的手腕，塞了颗薄荷糖给他，他们现在根本无法做什么，只能继续埋伏下去，深挖出组织后面的势力，避免更大的孩子陷入此种情境，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

是的，作为卧底的他们，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

确保降谷零已经缓和下来，及川凛收回手，面色正常地将手放进口袋，目光沉沉地看着周围在忙碌的白大褂们，耳朵一字不落地听着卡慕和百事吉的交谈。他不能做出任何举动，即使他们嬉笑讲价的，是他的家乡，是横滨的孩子们。

“对了，卡慕，你不是说带我们来看那一批被运走的毒//品吗？怎么又牵扯到这种实验了。”及川凛开口打断两人的交谈，面上是不耐烦的模样。

“哈哈哈哈……差点忘记了。”卡慕解释道，“这个实验室很大，这边的是研究药物的，而那边……”他抬起手指了指对面，那里有一扇黑色的巨大铁门，“那边呢，还有一个和这个差不多大的实验室，就是那些东西的研发室了。”

“不过说起来。”卡慕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那边的和我们关系不大，有另外的负责人员，一般情况下，这扇大门也不会打开。”

“这次是他们那边出了差错？”及川凛接着问道。

“两边是互相知道情况的，现在也还不能确保卧底在哪。”卡慕似乎对这个问题颇有些头疼，原本挂着笑容的脸也收敛了很多。

“被捅出去了，卧底还没抓到，甚至不知道是制药方还是制毒方传出去的，琴酒也坐得住？”及川凛忍不住讥笑了一下。

“所以，那边抓了一个人回来。”

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及川凛不动声色地继续套话：“就是那个警察，是枝裕和？抓他有什么用。”

“这你就不懂了。”卡慕笑了，“这件案子的主要负责人就是他。也是他，拥有某些秘密渠道才抓到这条线的，因此他一定知道我们这的卧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