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五七觉得这两条讲相声的虫子实在有趣，他对织田作之助说道：“织田君，我们不解决它们了，把它们养在玻璃缸里听它们讲相声好不好？”

“不行。”织田作之助正色道：“真嗣最害怕虫子了。”

“也对哦，那算了。”零五七有些惋惜，对夏油杰和影山茂夫说道：“你们看看用你们惯用的手法能不能解决它。”

影山茂夫伸出手对着两只虫子使出力量，两只虫子暂时昏厥过去但没有消失。夏油杰让咒灵吞下它们，但咒灵咽下之后又吐了出来，两只虫子依旧完好无损。夏油杰调动咒力，漆黑的咒力包裹着两只虫，将两只虫扭成一颗小丸子。

“我可以吃下它们试着操控它们。”夏油杰说：“如果身为恶灵的一部分也能被I操控的话，那么这类结合体恐怕只能降伏。”

零五七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你要生吞这两只恶心的东西？”

“是的，我的能力就是这样。”夏油杰说得面不改色，对此习以为常。

零五七蹙眉，“那些咒灵什么味道？”

夏油杰眯着眼，假笑道：“你不会想知道的。”

“那还是别吃了。”织田作之助早就注意到面前这位少年的脸色不太好，他贴心道：“要吃早餐吗？冰箱还有剩一些三明治。”

“我现在没胃口，谢谢织田先生。”

零五七眨眨眼，想到一个可怕的猜测，“你不会每次任务都吃吧？”

“我的咒术就是这样，吃下它们我也能变强，只是普通的等价交换。”夏油杰说得合情合理。

零五七眉头蹙得更深，“你为什么要变强？”

“为了祓除咒灵，保护普通人。”夏油杰睁开眼，现在他说这些自己都有些没底，那些普通人真的值得他们咒术师这么辛苦并且牺牲吗？

零五七耳边嗡嗡作响。

好像。

太像了。

“你应该为了自己，而不是为了那些普通人。”零五七看向夏油杰的目光变得柔和，“影山君也好，齐木同学也好，他们两个都非常强大，可他们还是以学业为主。”

太像当初的自己了。

影山茂夫附和着点头，“不管怎么说，这个时候应该好好学习。”

“不一样。”夏油杰很清醒，“咒术界不一样，咒术师本来就少，再加上最近咒灵变得特别多，必须尽快祓除，不论是老师还是学生，大家都很忙。”

“醒醒啊孩子！”零五七拍着桌子恨铁不成钢，“你这是被PUA了啊！别管那些职责了，俺们赚了钱就好好享受生活啊！”

夏油杰对零五七的想法不太赞同，“如果每个咒术师都按照你这么想的话，那么世界不就乱成一团吗？明明有能力救普通人却见死不救吗？”

“放心吧，世界已经乱成了一团了。”零五七指着桌上被搓成圆球的两只虫，“这就是证据。”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你们。”影山茂夫漆黑的双眼盯着零五七，“五七先生，之前你和我说过我的力量是上天强加给我的责任，可以请教一下你这句话的意思吗？”

“我的意思就是这个责任你愿意揽下就揽下。”零五七偷换概念，“如果你中途觉得痛苦，歇一会儿或者逃开就行了，反正这些所谓的责任和你以后步入社会的工作无异，都是一堆狗屎玩意儿而已，累了就歇会儿。”

“师傅也说过类似的话。”影山茂夫眼前一亮，果然五七先生是个靠谱的大人。

“那些遭罪的普通人怎么办呢？”夏油杰陷入了迷茫。

“你是想保护普通人吗？”零五七脑海里闪过万事屋三人的背影，“如果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又有什么力量能保护普通人呢？”

夏油杰一愣，他想起了那次保护任务中，死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零五七把桌上那个两只虫捏在手中，“再强大的人在世界面前终究是弱小的，与其去保护所谓的大义，不如保护好自己身边的人，不然到时候只会追悔莫及。”

夏油杰陷入沉思。

“普通人自会有人拯救。”零五七继续说：“世界是平等的，如果你不去做，世界自然会让别人去做，如果强大的人选择滥杀无辜，自然就会有人研究出对抗他的方法。就算全部人死亡，世界照常运转，智慧生物再次诞生，循环往复。”

“照你这么说，我们所做的一切不就没有任何意义吗？”夏油杰说：“你这是狡猾的说法，我们是人类，需要站在人类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以宇宙、世界这种概念为思考点。”

“不。”零五七点了点夏油杰紧蹙的眉心，“我的意思是，那些破事并不着急，我们首先要为自己考虑。”

夏油杰睁开微眯的双眼，早上吃的恶灵味道残留在口中，他曾一直坚定的目标早就开始动摇，这不是他自己最清楚的事吗？

“我自己的话……”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是我的话，我希望能找出咒灵全部消失的方法，即便这条路不好走我也会去做。”

为了同伴，为了他自己，为了被那些事件牵扯进来死去的人。

零五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