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尤如鼎沸的汤锅，双方厮杀在一起。

中军大纛之下，秦琼看着前面的战场，浑身气势陡增，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祖宗，你现在是统帅，你上去了，这近九千人交给谁去？”秦朗时刻注意秦琼的变化，这个时候赶紧扯后腿。

秦琼的身形一萎，脸上浮现出一丝落漠之色。

趁这个工夫，秦朗四处搜寻，长风他们已经不知所踪，望一眼边上赵正身后的包裹，秦朗稍微安心一些。

大唐的军纪是严明的，奖惩也是合理的，军功以最小的伍计算，一伍五人，计军功时，有人战死就要拿敌人的人头填补上，才可计算军功，所以，唐军最小的作战单位是伍。临阵杀敌之时，不但要想着杀死敌人，还要掩护同袍。这种制度，让唐军的队伍更团结，战斗力也更强一些。

战场之上，两军碰撞的锋线上，慢慢的出现了变化。胶着的锋线上，有一支队伍，已经略略突出本阵，突入敌群，人过处大刀翻飞，鲜血横流。

周围的敌人望着这群嗜血的杀神，心神颤抖，人马不敢上前，有的已经开始主动闪避，心生退意。

一支四百多人的刀阵，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绞肉机，在敌阵中左右滚动，敌人尸横遍野、血肉乱飞。身边的友军，乘势压上一点，战场锋线，在他们的带动下，如一个弧面，逐渐的推进敌人的战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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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琼看的惊心，没想到，战前一个小小的决议，看样子，能改变一场战斗的胜负？如果这刀阵人数再多一些呢？

忍不住看一眼身边跟着的毛孩子，天才？妖孽？

秦朗回了祖宗一个微笑，心却一直在提着。双方接阵，每一刻每秒都在死人。敌人死多少，秦朗都不关心，唐军死一个，看着都不忍心。更担心的是长风，人已经离开许久，不知道情况到底如何？

唐军的阵形，慢慢的变成了一个圆球，敌人依据人数优势，在外围不断的抛射搔扰，军阵之中，惨叫声不断的传出。

秦朗看一眼这个坑人的祖宗，扭头望向赵正，对他点点头。不想再等下去了，为了长风，也为了这些大唐的将士，秦朗打算提前动手。

赵正得到暗示，带着几个护卫悄悄的从中军离开。

秦朗等待着巨响传来的那一刻。

天不随人愿，连接两声晴天霹雳似的巨响传了过来，只是声音略带点沉闷，是从远方传来的。

战阵上的交战双方，齐齐呆怔住了。

“敌人遭受了天罚，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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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寿微微一怔，随即想起了秦朗路上的交待，带领中军亲卫，嘶吼起来。

唐军士兵让这一阵吼叫，清醒过来，投入疯狂的厮杀。一瞬间的怔愣就失去了一瞬间的先机，敌人明显的开始慌敌。

秦朗、秦琼明白，刚才的两声巨响，意味着什么，长风有难了。

“秦寿，擂鼓，准备冲阵！”秦琼一声大吼，反手一把扯掉身上的皮裘，俯身捞起的得胜钩上的马槊。

中军的又一面战鼓急骤的擂响！秦寿带领的亲卫在秦琼身周，组成一个锋矢状的箭头，缓缓的启动。

秦朗已经顾不了许多了，只能不自觉的加入这支队伍。身体上沉重的铠甲让马匹分担不少，手中紧握着一把横刀。

在战鼓的催逼之下，将士们拼命的开始厮杀。

中军启动，马匹开始加速，将士们低垂马塑，准备开始平举。

又是几声震天的霹雳声，从敌群中响起！战马悲鸣，尸体横飞。

战场又一次出现瞬间的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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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军清醒过来，怒吼高叫着又一次冲杀。

敌人的战斗残余的那点战斗意志，让这几声巨响，彻底的摧毁。许多人丢下武器跪地祈求上天的饶恕，更多的人掉转马头纷纷逃命。

整个战场形式开始一边倒。秦朗望着这如海潮退却似的敌人，止住了马速。秦琼看着战场，也是意兴阑珊，有了炸弹这个恶鬼，像自己一样的武将，以后恐怕冲阵的机会会越来越少。

战场上开始追亡逐北，遍地的哀嚎哭叫，唐军追赶着敌人，直扑向敌军营寨。

秦琼在亲卫的护持下，向敌寨行进。

数声巨响，自敌寨内响起。

老少二人对望一眼，一磕马刺，加速向敌人的营寨冲去。

没有发一支箭，也没有挥一次刀，很轻易的，秦朗跟着祖宗进入了敌寨。数千敌军丢下武器跪伏在地，边上有唐军看守着。

长风张阳从寨后迎了出来，十三个人浑身血迹，有几个人，身上不住的往下滴着血水。二个百骑司，五个壮士，已经为了李二，为了这场战斗，踏上了奈何桥。他们拼尽了力气，还是不能突破过来，只好在路上丢了两个炸弹，乘着敌人发懵的时候突破防线，进寨的时候遇到了麻烦，几个人倒在防守敌人的箭矢之下。幸好，秦朗安排人，又一次炸响了恶鬼，让敌人失去了战斗意志。敌人要烧粮逃跑，为了保护粮草，不得已，又放了几个，这就是长风他们这一路的战斗。

听完他的经历，想一下这场战斗，老秦的脸上又泛起一些红晕，愧疚啊，经验主义确实害死人。如果在对阵开始，丢出去四十个恶鬼，许多人，又何至于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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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的将士，都没有经历过这个恶鬼，第一次丢出，绝对是一个绝世凶器，自己还是失算了。

臭小子说的，是对的！

整军，起行，所有的善后工作，丢给了赶过来的长孙无忌，大军在秦琼的带领下，一路赶向几十里外的定襄。

只是，老少二人不知道，他们的这一战，坑苦了李靖这个大主管，也差点坑死李绩这个副主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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