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云初傻眼了。

天降未婚夫?

“这就是公子一直在找的南大小姐?”十一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二人，完全不敢相信。

季云初还是有点懵，但她隐约记得上次窥得原身的记忆，那小姑娘是提到过自己有未婚夫，难不成就是眼前这位?

“惜惜，南欢说你跟别人私奔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沈清书有些激动，说个不停:“不过你怎么会在明月城?这边离京城远又闹匪患。”

说到这里他一惊:“难道你真跟人私奔了?你是老板还是老板娘?你不要我了吗惜惜?”

沈清书要哭出来的样子，季云初从他叭叭不停的话里也理清楚了一些事，她有些抱歉地说道:“不好意思沈公子，我之前磕坏了脑袋，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这话一出沈清书更要哭了，他急吼吼道:“怎么会这样，即使你不想要我了跟别人成了亲我都会祝福你的，但是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理由搪塞我。”

季云初去门口确认没人后关上了门，强制镇定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能跟我说说我以前的事情吗?”

雅间的冰块送来凉意，窗外蝉鸣声阵阵，屋内的季云初却有些着急，额上出了薄汗。

或许这是触及原身身份的唯一机会了，那些梦里的场景时常浮现在脑海，她想了解京城的谢辞歌，也想弄清楚原身女扮男装来剿匪的原因。

沈清书有些犹豫，他还是纠结道:“惜惜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人私奔了?”

十一狐疑地打量季云初:“公子你就真的确信她是南大小姐吗?会不会只是长得相像而已，说不定失忆都是她编的呢。”

“不会的，我不会认错，她就是惜惜。”

沈清书的眼神过于热烈，也很温柔，并不会让人觉得冒犯。

可惜他真正喜欢的人已经不在了。

季云初有些惋惜，或许是因为她从来都很容易共情，此时她非常心疼面前这个少年，但也无可奈何。

她说道:“我只记得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山匪俘虏了，周围都是身穿甲胄的士兵尸体。”

“山匪！?”沈清书惊呼:“那你现在是压寨夫人吗?你别怕惜惜，我就算跟他们拼了我也会救你的！”

“......”

“不是，你冷静点，我虽然被俘虏了，但他们都以为我是男的，在此之前我是个女扮男装随军剿匪的军师。”

十一这时插话道:“我记得今年二月份圣上任命王争为将军带兵剿匪，三月初出发的，跟南小姐传出私奔传闻的时间一致。”

“王争那草包我知道，据说他剿匪剿得全军覆没了，所以你是跟他私奔的?惜惜啊，你看上那草包哪点儿了?”

季云初:“......”

合着这沈清书就觉得她是跟男人跑了呗?不是压寨夫人就是私奔。

虽然她不全部拥有原身的记忆，但剿匪前夕的事情她还是大概有印象的，至少她敢确信，原身是真的出来剿匪的。

季云初在雅间呆了很久，冰盆里的水全化了，雅间渐渐暗了下来，窗外一片落日余晖。

她接收着原身的故事，再跟自己所知的一整合，寥寥十余载，小半个下午便讲完了她的一生。

“惜惜，我就住对面客栈，你可以来找我，我也会来找你的，惜惜！”

沈清书在身后叫嚷着，季云初没有理会。

回到了后院，陈妄已经不在了，只留下小桌上红彤彤的野果。她躺回了摇摇椅里，一边晃着一边回想今天的事。

原身名叫南惜，亲爹是个四品侍郎，幼年母亲去世后他爹就娶了一个续弦，有个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南欢。

南惜从小不爱女红，不学琴棋书画，偏偏爱看兵书，若不是小时候身体不太好，恐怕还会练武。因为她不像个女儿家，颇为离经叛道，所以在京城还是个有名的粗女子。

季云初想起小时候的南惜看谢小将军凯旋，那样耀眼的少年，骑着骏马征战沙场，大概就是她最羡慕的人生吧。所以她才女扮男装随军剿匪，也算是换一种方式圆梦，只是不知道她在白石寨身死的那一刻，有没有后悔过。

南惜南惜，希望你下辈子不要这么可惜。

自这以后，沈清书每天都要往火味阁跑，一来就围着季云初团团转。

“惜惜，听说城南那边有个庙会，可热闹了，要不我们一起去看看?”

“不去。”

“惜惜，我寻了几本兵书，你要不要看?”

“不看。”

“惜惜，这是西街那边买的酥饼，可香了，你要不要尝一尝?”

“不要。”

几个回合下来，沈清书瘪了嘴:“惜惜，你怎么这么冷漠，是嫌弃我了吗?”

季云初有些无奈，这沈清书也就十八岁，在她这个二十二岁的大学生看来，就是个刚高中毕业的小孩子，还整天黏糊糊的爱撒娇，但她还真就对这可怜兮兮的表情无法招架。

她像教育小孩子一样好声好气说道:“沈公子，我没有嫌弃你，但是你能不能别叫我惜惜啊，我现在叫季云初。”

“初初。”沈清书立马改口。

季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