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盈儿端起热茶抿了一口，“前些日子圣上赏了本宫几缸白莲，去端上来。”

季云初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迟钝的思绪让她搞不懂白盈儿到底想要干什么。

一只白瓷缸子被抬了上来，因为是做室内观赏用的，所以缸子只是跟木盆差不多大。

有白莲浮在水面上，花瓣层层盛开，皎洁无暇，亭亭玉立。

“本宫用圣上赐的白莲来教导你，就等同于是圣上在教导你，你该谢恩。”

白盈儿好整以暇看着脸庞红肿的季云初，心里畅快极了。

身后有手按住季云初的后脑勺，将她按进了水里。

冰凉的水浸没了季云初的头，水毫不留情灌进她的嘴巴鼻子，就连耳朵里也全是咕噜噜闷闷的声响。

季云初下意识挣扎着，但她身体被几人用力制着，她越反抗，这些宫女们就越用力。

等身后的手松开，她立马“哗”一声探出了水面，水滴滴答答顺着头发和脸往下滴落，季云初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但她还没缓过来就又被摁进了水里。

周围的贵女们被吓得全身发抖，娇养的女孩子们哪里见过这等场景，谁也不敢出头去帮季云初说话。

如此反复了好几回，季云初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她脑袋也越发地昏沉。

白盈儿似是觉得没意思，她放下了茶盏，环视那群贵女。

“工部尚书之女南惜，在宫宴上对本宫大不敬，经本宫精心教导后诚心悔过，自觉愧对父母和本宫，羞愧之下自行溺毙在御赐莲花缸里。”

“你们可都听清楚了?”

贵女们心惊肉跳，她们拼命点头。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

南诗惊愕地瞪大眼睛，“你怎么敢！你们放开她，我们是来参加宫宴的，她若是死在你的宫殿你难辞其咎！”

“是她自己羞愧难当选择溺毙，与本宫何干?”

白盈儿嘲讽一笑。

当今圣上昏聩不堪，又被自己哄得团团转，听说他还在朝上赐死臣子呢，自己不过是惩治一个臣女罢了，那老头才不舍得她呢。

季云初又被摁进了水池里，莲花的花瓣轻抚着她的脸庞，冰凉的水早就抚平了她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觉得自己再没有力气反抗了。

有女子的嚎叫传来，隔着一层水听得不真切，只是这声音怎么这么像南诗。

她觉得自己的意识正在散去。

是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

陈妄。

殿门被从外面暴力破开，一大群穿着铠甲的士兵用冲了进来，他们训练有素直接控制住了殿内的带刀侍卫。

原本空旷的大殿在今日被挤得满满当当。

季云初被人拉出了水缸，恍惚中感受到有人在抚摸自己的脸。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楚暮川阴沉着的一张脸。

“本想叫你来看一场好戏，没想到你竟把自己弄成了一场戏。”

季云初懵懵的，没有回答。

“太子殿下，这里是女宾的宴席，你带着这些人闯进来是不是不太合规矩?”白盈儿笑得甜美无害。

“规矩?”楚暮川看了看殿内的侍卫，还有狼狈的季云初，说道：“这难道就合规矩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是她出言顶撞在先，本宫只是稍微教训一下”

白盈儿话还没说完，就被士兵制住了。

“你这是干什么，放开本宫！”

“你做的事不合规矩，吾只是稍微教训一下你。”

楚暮川眼神冰冷，看着白盈儿的目光犹如在看死物。

“大胆，本宫是圣上亲封的盈妃，你竟敢对本宫不敬！你就不怕圣上对你不满?快放开本宫！”

“圣上?”楚暮川讥讽道：“忘了告诉你，就在半刻钟前，圣上已经驾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