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我不会连累你(1 / 1)

作品:《首辅家的农门飒妻

各方各执一词,一时也难以拿出一个主意。

便都将目光投向了旁边一直缄默不语的宋秉章。

「宋学士,您当初也是陪着皇上打下江山的,当初被藩王困住,还是您背着皇上,一路杀出重围,才有了如今这太平盛世,您来说,究竟该怎么办?」

宋秉章低着头,苍老的脸上一言不发。

他曾与皇帝共患难,曾也是一个杀伐果断之人,手上沾满无数的鲜血,见证过先帝的败落,与新皇的登基,也怎么会看不透赵思儿的小把戏。

「宋学士,您快些给拿个主意啊?」

末了,宋秉章掀起锐利的眼睛,瞧向了那边的小姑娘。

「公主,以为老臣是该同意,还是不该同意?」

面前人锐利如鹰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虽然他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赵思儿却只觉得后背发凉。

仿佛将她掩藏在心底的那些阴暗与秘密全都扒了个干净。

「我,我一切都听宋学士您的。」

只此一言,宋秉章心下已经明了,方才,他在乎着皇家的血脉,已经给足了赵思儿机会,是她自己执迷不悟的。

宋秉章淡淡笑笑,「既然公主有这份孝心,那我们便全了公主的这份心意。」

一锤定音,赵思儿松了口气,终于登上了她梦寐以求多年的宝座。

府宅里,姜清平是最后才知晓这件事情的。

皇上龙体抱恙,消息关系重大,只有几位朝廷的中流砥柱知晓,姜清平虽是新科状元,却也是最后才知晓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赵思儿,你要独揽皇权吗?皇上病重在床的事情,究竟跟你有没有关系?」

姜清平气冲冲的站在赵思儿的面前,白日里的传闻实在可怕又荒谬,让他根本压不住自己心下的怒火与颤抖。

赵思儿却是异常平静,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自己的东西,满眼尽是不屑。

「是你小题大做,惊弓之鸟吧,父皇的病与我能有什么关系,我不过就是恰巧在场,根本什么都没做,至于他们选我主事,亦是因为皇城之中现无人能顶大局,疫病之下,百姓对皇家很是不满,你以为他们是推我做新皇,实则不过是为自己的失职和无能寻找替罪羊!」

轻飘飘的话语从梳妆台前女人的嘴里飘出来,轻轻柔柔,却带着席卷大局的危险,响彻再寂静的屋子里。

白皙的手腕抬起,捏着眉笔,在自己的眉脚处轻轻勾了一笔。

姜清平只觉得自己脑子突突直跳。

「赵思儿,你这些话也就只骗骗旁人吧,我还能不知晓你的心思,你立刻停止你的计划,不要插手这件事,你一个女人怎么能卷到这种可怕的政事纷争之中,况且太子是如何的人,你这班越界,他一定会弄死你的!」

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赵思儿第一次在他嘴里听到弄死这样的话语。

铜镜之中的女人美艳无方,艳压一方,像是一朵美丽的罂粟,危险而妖艳。

「哼,女人,女人怎么了?你们这些男人天生占据了身体上的优势,一生下来便对我们女人指指点点,我本来天资聪颖,也有可以夺得皇位的机会,可是,可是就因为我是一个女人,即便我再优秀,也只能为父皇远嫁和亲!」

幼时于宫中的点点滴滴涌上头脑,伴着银铃般的笑声与疯狂的吼叫。

她的母妃便是因为只生了她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最后惨死在了那吃人的深宫里,而她却什么都做不了。

「从那时起,我就恨不得杀尽天下的男人,登上那至尊之位,我拼命的掩饰自己荒唐的内心,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将

自己装扮成一个天真无邪,聪明无双的小姑娘,这才避免了,被派出去和亲的命运,而我留在这里,就是我的机会。」

心中的痛意不断的翻滚,左手死死的攥着那金色的步摇,手中已经渗出了点点的鲜血。

姜清平眼眸微痛,满面的不敢置信。

「赵思儿,你心中纵然有千般恨,也不该这样作践自己的性命,就算是演戏,安安分分的演好自己的公主又何尝不可,为何要拿姓名去赌!」

她如今身份已经无比尊贵,日后就算是太子或者哪位皇子即位,对她如今的生活也绝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又何必自己去自取灭亡。

「姜清平,有时候,人活着,并不是为了求得安稳,有些人,活着的意义便是报仇,很不幸,这就是我的命运。」

从她亲眼看见她的母妃死在冷宫里的那一刻,便就注定了,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白皙的手掌渐渐松开,金色的簪子「叮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姜清平,你放心,我做的事情,我自己一人承担,绝对不会连累你的,剩下的,你就别多管了,快些回去吧,否则,你那小妾,怕是又要哭鼻子了。」

一身的生冷与冷淡,将所有的人全都隔绝在外,不知道究竟是嫌弃自己,还是惧怕别人窥探自己的内心。

姜清平深吸了一口气,抬腿走了进去。

赵思儿还来不及诧异,便见面前的人扯了一抹绢布缠在了自己受伤的手上。

「你是一个姑娘,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动不动便将自己弄得伤痕累累,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

新婚之夜那时也是如此,就算是在最缠绵疯狂之时,宁可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流出点点艳红,也绝不允许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对自己何其狠绝。

身侧男人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裳,腰间挂着白玉环佩,头顶束发,清清冷冷,丰神俊朗,身上淡淡的檀香味飘过来,让人不由得迷了心智。

忙活了一阵子,姜清平总算是将结给赵思儿系好了。

「手流了血,近些日子不宜沾水,你且小心些吧。」

赵思儿呆愣一瞬,末了,也未能吐出半个字来。

「你身边的那个小丫鬟呢,怎么你从宫中回来之后,我就不曾见过她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