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骨散！”

陆烟客怒吼一声，眼看就要出手来抢，王遮登时后退几步：“陆烟客，她已经死了！”

“我——要——她——活！”

“便是用软骨草强行救活她又如何！她从未修过内功，怕是将来连吹风都不能，只能一辈子待在房中，每日清粥淡食。这样的日子多难熬，你不是不知道！她一个女子，中了寒症以后，是绝不可能再有孩子了。世间有这么多女子，你大可以……”

“可我只有她，她也只有我。”

这句苦涩难当的话裹着陆烟客周身肆意生长的狂烈，如倾盆大雨将王遮浇得透湿。

他突然想起自己和王玄。

父母蒙冤离世后，他只有长姐，长姐也只有他。

王遮闭了闭眼，从袖中取出一只小瓷瓶：“先护住她的经脉，等进了城……”

陆烟客却一把拿过瓷瓶，拔开活塞喂周牧宜喝下，很快又扔掉瓶子，掌中聚气，送入她体内。

“你在干什么！”

王遮吃了一惊，出手如风，想逼停他，却被他一掌拍开。

“陆烟客，那可是你辛苦修出来的真气！”

见他恍若未闻，王遮急忙道：“周牧宜才刚吃了软骨散，经脉重续也需要点时间吧？你一下子输给她毕生功力，她也承受不住！”

“毕生功力，不过是身外之物。”陆烟客收了手，抱着恢复呼吸的周牧宜站起身，怜爱地看着她。“我本就不想做什么武林高手，建这浮息阁只不过为了我曾家的旧部。阁内高手如林，便是少我一个也无妨。毕生功力，总要用得其所。”

王遮愤怒地一甩袖，大步朝南郊走去：“我看你是被情爱搅得昏了头！怪不得长姐一脱身便来寻我去找你，若不是我方才阻止了你，怕是现下你连带周牧宜回府的力气都没了！”

陆烟客沉默不语，只是把怀中渐渐开始发冷颤抖的周牧宜抱得更紧，两匹黑马跟在他身后。

他们赶在天黑前回到西湖边的宅院，进了门，陆烟客直奔房中安置好周牧宜，唤了侍女服侍她，自己则喊了小厮到偏厅里来。

“去阁中寻方姑娘入府一见。”

“公子，方姑娘去苏州了。”

陆烟客眉梢一扬：“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