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用力打开顾知书的手，手背胡乱抹去脸上的泪痕，边吸鼻子边怒气冲冲道：“我才没有为你哭！不是叫阿姨吗？！妈什么妈？！我没有你这个女儿！”

可脸上的泪痕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顾知书那句简单的问话彻底让她破防。

从小到大，顾知书都不亲她，她总是太忙，把顾知书落在身后。

等她想要补偿的时候，顾知书已经不再需要。

对顾知书的愧疚太多，以至于她不敢对顾知书说重话，更不用说打她。

像是为了维持基本的母女关系，生怕顾知书反感，她只能放任她自由。

就算顾知书对她不亲，就连结婚这么大一件事也不跟他们说，哪怕一个电话都没有。她也不敢打电话质问她怎么回事。

她不说，她也不说。

她们之间的关系就这般僵硬而古怪地维持着，似乎没有任何突破口。

直到顾知书今天这反常的举动，才彻底让她放下所有委屈的隐忍和不知为何的体面，什么委屈跟愤怒都一倾而出。

她可是她的母亲，她怎么就不能冲她发泄情绪了？！

为什么要那么生外地去维持这样古怪的关系？！

玄兰英突破了自己心里那关，脸上源源不断的泪水也不擦了，直接动手又在顾知书肩膀上重重地拍了一掌。

“我打死你，你这个不孝女！”

顾知书真被打痛了，还没来得及思考玄兰英为什么“性情大变”，就“啊”地一声大叫，身体连滚带爬地往一边滚去，试图滚出玄兰英的攻击范围。

顾知书这么一滚，越发激起玄兰英要打她的冲动。

从小到大，她都没打过顾知书，才会让她这么胡作非为。

现在她这个做母亲的，怎么也得打她一回！

哪怕顾知书不认她这个妈？！

“妈！妈！妈！对不起！”顾知书边跑边喊，狼狈地躲闪着往门的方向跑去，她要出去，她真的是被打疼了！

只是气在头上的玄兰英压根不理会顾知书的求饶。

见顾知书想往外跑，她想也不想就从墙上的充电器上扯下一条2米长的usb充电线。

在顾知书伸手去开门的瞬间，一鞭抽在离她手边几厘米的位置。

顾知书吓得赶紧抽回手，像是手被抽到般，哭得委屈又可怜。

“妈，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骂我可以，别打我啊！”

顾知书哭得梨花带雨，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已经挨了不少鞭。

“做错事就要挨打，哭也没用！”

玄兰英擦干她脸上的眼泪，准备给顾知书来顿“藤条焖猪肉”，让她长长记性。

说话间，玄兰英就已经把2米长的usb利落地对半折叠，话一落就挥打出去。

听着那鞭子清脆结实的下落嗓音，顾知书闭眼惊呼出声，可惊声喊完后，她才发现她身上没一块肉是疼的。

疑惑睁开眼，看到一个高大结实的背影张开双臂，把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挡住。

像是想把她整个人藏在他身体里，又像忽然意识到这样不好，他们的距离又近又疏远。

近到顾知书能闻到他浑身的酒气味，疏远到她不睁开眼，丝毫察觉不到他就在她跟前。

顾知书还在疑惑这熟悉又陌生的气息是不是秦琛，紧接着那声低沉沙哑的嗓音就印证了她的猜测。

“对不起。是我的错。”

哪怕玄兰英睁着大大的双眸，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可她还是看不真切秦琛是怎么在短短一瞬间，开门，站到顾知书面前，替她挨打……这一顿操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