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朵紫阳花(1 / 3)

作品:《给六眼当三年保镖后我被辞退了

过山车顺着纵横交叉的轨道飞驰着,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几乎要刺破耳膜。

迎面而来的呼啸的风、上下颠倒的云和灼热的地面。

这几乎要给芙里尔一种时间飞逝的错觉。

她偏过头去看身旁表情生动得正在小声欢呼的六眼。

她见过十六岁的五条悟,长着一张格外好看的脸,完美得宛如神造之物。

而此刻,这张脸被孩童毫无棱角的面容柔化,显得格外天真可爱,连管狐这类神性很高的妖怪都对他格外偏爱。

咳,十六岁的五条悟也很可爱。

一时之间,十六岁的五条悟和六岁的五条悟的面容在芙里尔眼里不断转换。

最后,变成了芙里尔预知梦里那张沾惹了血迹的、失去了生气的样子。

想到这里,芙里尔不由得叹了口气。

芙里尔不会飞,但是管狐会。

虽然她和五条悟都曾由管狐带着在天空中漫步过,但是果然过山车这种一会儿自由落体一会儿垂直攀升的追寻刺激的活动,无论坐多少次,能够刺激人体在极短时间内分泌大量肾上腺激素和多巴胺,从而达到使人快乐的效果。

芙里尔不太清楚这套说辞对她而言到底有没有起作用,但是对旁边那位心理生理都真正意义上地降到六岁的五条悟来说,效果是很显著的。

坐完了过山车,小孩子又高兴起来,拉着芙里尔又去坐了其他不同类型的过山车。

等坐完了过山车,五条悟又拉着芙里尔去坐摩天轮。

与过山车相比,摩天轮慢得需要十几分钟才能让芙里尔和五条悟乘坐的座舱到达最顶点。

但是五条悟的表情还是和坐过山车时一样的兴奋——

他几乎时要把上半身都要贴在座舱那透明的玻璃上了。

有那么好看吗?芙里尔感到疑惑。

明明外面的远山、日落、天空与地面,加起来都比不上对方的万分之一好看。

还是说,六眼的眼里看到的景色和她眼里的景色不一样呢?

不过,能知晓六眼眼里的世界是怎样的也只有历代的六眼了吧?

*

小孩子是醒得早也睡得早的生物,再加上一下午的疯玩,十点不到小悟就已经困意缠身。

如果不是走路没站稳差点摔跤,芙里尔都没有察觉到他为了强撑睡意把眼睛都给揉红了。

毕竟他前一秒还在兴冲冲地喊着:“芙里尔!我要坐跳楼机!”

芙里尔蹲下身,握住他还想继续揉搓眼睛的手,温声说:“你困了,悟君,要睡觉了吗?”

七岁的小孩明明很困,却怎么也不舍得眨眼,还努力睁大自己的眼睛,小声问:“那我是不是睡着了再醒过来就见不到你了?”

片刻后,他又说:“今天就是一场梦,对吗?”

芙里尔张开双臂把他揽在怀里,用左手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顶,语气轻柔:“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梦……我也很想你,悟君。这几年来……”

她还想再说点什么,毕竟这样能够面对小孩子模样的五条悟的机会都已经不存在了。

或许就像他说的那样,一觉醒来,甚至等不到小孩子睡一觉再醒来,诅咒就会消散。

只是他已经睡着了。

芙里尔将已经睡着的男孩竖抱起,手掌轻托住他后颈,另一只手则托住其臀部。

他还是和她记忆中的一样,温热的身体,睡觉时总喜欢虚虚握成拳的双手。

芙里尔正打算抱着小悟回家,她的衣角却被轻轻扯动。

那是个有着粉色头发的男孩,脸颊上带着红晕,只是一双眼睛在夜晚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明亮。

因为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芙里尔只能微微歪头,询问道:“怎么了?是迷路了吗?”

只是看起来不怎么像迷路的样子。

他看起来有些纠结,求助似的往自己身后望了一眼。

芙里尔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对看起来很恩爱的夫妻,站在不远处头疼地看着跑到芙里尔面前的男孩,紧接着又投以鼓励的目光。

看起来是再平凡普通不过的一家三口。

前提是,如果处在妻子这一角色的女人额头上没有一道明显的疤痕的话。

预知梦里穿着五条袈裟的额头上有和没有缝合线的夏油杰,那个抱着孩子的额头上也有缝合线的女人,甚至是更早以前,出现在五条悟第一次三五七礼上的那个被附身了的有着横贯额头的疤痕的咒术师,不断在芙里尔的脑海里重复、变换。

“死亡是发动那一术式的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