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朵紫阳花(1 / 3)

作品:《给六眼当三年保镖后我被辞退了

临时聚集在一起的的诅咒师们并不齐心,见魔女已经死了就稀稀疏疏的转身走了几个,也有几个走上前去想要查看魔女死状的,只是后者是过了快半分钟才发现自己的所有动作都被抑制到了慢动作播放的程度。

一个人被放慢了所有动作,就会成为人群中的异类,这是很容易被发现的。

那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放慢了呢?

“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该不会是——”

他们下意识地朝那座废弃的大厦里看去,本该被钉在墙上等待死亡的魔女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血水。

“魔女不见了?”

“但是所有人刚刚不是都亲眼看见了吗?”

“魔女不是零咒力和无术式的吗?”

刚刚打算离开却仍然有几位因为听到嘈杂的人声返回的,他们率先发现了留在大厦门前勉强能算作是同伴的诅咒师们的不对劲——

“是火焰?”

“蓝色的火焰?”

“有点像完全燃烧的本生灯。”

“这是雨属性的镇静之火,能把所有人的动作都被抑制到接近停止的程度——你们该不会认为魔女的火焰只会燃烧吧?”芙里尔身上的那身和服仍旧是之前的样子,没有沾上一点血迹,她穿着足袋踩着驹下駄慢慢走到大厦门前,然后站住,“我想应该不会,还不至于这么蠢吧?”

芙里尔感觉她刚刚捕捉到了天元口中的羂索和与她打过照面的里梅的灵魂波动,但只是很短地出现了几秒。

大概是她感应错了?

不可能,她不会认错,刚刚他们确实是出现了,只是趁她全力编织幻术的时候跑掉了。

一直隐藏在和服之下的缠绕在芙里尔右手上的管狐也在黄昏时分悬在半空中,伴着一声长鸣与五道从中心发散的金光,化作五尾狐的模样护在芙里尔身前。两只四趾前爪[1]一前一后地重重按在地面上,前躯微微压低,带着符文的面部紧皱着,发出急促的低吼。

“睦月很生气,我也是。知道什么是逢魔时刻吗?现在就是逢魔时刻。不过如果你们现在离开,像刚刚离开的那些人一样,我可以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

芙里尔放弃了思考,面带微笑地看着眼前的诅咒师们。散落的红发被夏日的微风吹起又垂落,只是那双撬动了魔力的金色竖瞳让黄昏时分站在废弃大厦门前的诅咒师们感觉不到任何温度。

“虽然是幻术,但是亲眼目睹自己死亡这种事情真的会让我非常不爽。”

她站在台阶上俯视他们,那双绝对不是人类的眼睛缓慢地一张一合,不带任何感情,只是冷漠地看着他们。就像是纯真小孩子抬起脚踩死蚂蚁、无知的少年挥动着木棍清理掉蜘蛛辛苦织成的网一样,带着不自知的残忍。

毕竟是当初能够在一次又一次的暗杀中护住年幼六眼的魔女。

只是除了五条家和被保护的五条悟本人,没有术师能从她的火焰下活着出来——谁也不知道魔女到底有多厉害。

他们背地里嘲笑身为御三家的五条家居然要求助魔女才能保下自家珍贵的六眼,也嘲笑过零咒力无术式的魔女居然能光明正大地走进御三家的大门、保护打破了术师与咒灵平衡的该死的五条悟,让他们这些诅咒师失去了往日的自由。

五条悟该死,魔女也该死。

没有人离开,反倒凝聚出咒力强化身体和发动术式。

芙里尔皱了皱眉,伸出手心向下的左手,就有跳动的红色火焰从她的掌心迸发,慢慢化作一把太刀的模样,在芙里尔握住刀柄的那一刻变成了一把有着复古鲨鱼皮刀鞘的二尺五寸九分半太刀。

那是鹤丸国永[2],由平安时代山城国刀匠五条国永所作的太刀,现在本该由宫内厅保管的皇家御物。

芙里尔缓慢抽出刀身,在强力捶打下打出来的刀身在落日的余晖下闪闪发亮。

她挥动长刀,带起一道刺眼的弧光。在清澈如水的刀刃上,她看见了自己金色的竖瞳、看到对面诅咒师们厌恶、惊恐甚至鄙夷的目光。

她想,我给过他们机会了,是他们仍然想要杀她的。

她将刀刃对准面前没有离开、已经发动了术式的诅咒师们:“诸君,我讨厌争斗。”

*

羂索在最开始用赤血操术把芙里尔钉死在墙上的时候就和里梅一直站在所有诅咒师的身后,而在说完那句“各位请自便”的时候就离开了。

当然不是真的离开,他们只是到了废弃大厦旁边那座大厦的天台,最佳的观影位置上,像欣赏一出精彩绝伦的戏剧一样。

不管是魔女还是那些诅咒师们,都不过是他搭建的舞台上的演员。他只是更换了附身的对象,前天把那具香织的尸体放在这座废弃的大厦里,就引来明知是陷阱但仍旧会来的魔女。又在今天下午登上黑市的网站,匿名发布了一个捕猎魔女的悬赏,以对他而言微不足道的高昂金额,吸引了一堆诅咒师前来。

“真是一群不知死活的人。”他的脸上挂着怜悯的笑容,“希望魔女不要让我们失望啊。”

里梅用咒力强化了眼部视力,紧皱着眉头看向正在拔刀的魔女:“不会引起魔女的注意吗?她们毕竟是以灵魂为食的种类,刚刚你和我都离得太近了。”

“那有什么关系?就怕她不知道。”

羂索露出掌握了一切的笑容。

*

在今天以前,芙里尔已经和那个遭遇了不幸的女孩签订了关于灵魂的契约。

后者是在濒临死亡的前一秒召唤芙里尔的,遭遇了非人的待遇死去后还因为对家人的执念太深被留在了此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