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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沉大海(1 / 2)

作品:《我是来告白的[穿书]

白子禾与许飘在公交车站分别,她们两个一东一西,要去的是截然相反的方向。

落日西坠,公交车与其相背而行,霞光和橙红的云都被甩在后头,风推搡着白子禾的短发,又向后拽。

白子禾把车窗关上,隔绝狂放的风,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猜测司机叔叔大概是赶着回家吃晚饭,才会开得这么快。

这趟公交车乘客稀落,一连几站都不上来一个人,白子禾家就在终点站,她习惯性把书包抱在怀里,垂着脑袋,背部弓着,缩成小小一团,在座位上小憩。

睡醒了,也到站了。

暮色四起,这座城市的郊区没有闪烁的霓虹灯,甚至路灯也不太明亮。

白子禾在家听过继父很多次提起,上头说了会修,可两年了,道边的路灯还是像风烛残年的老人,仿佛下一秒就命将休矣。

但她还是喜爱这片土地的。

这里有形形色色的花田,虽然她没有它们的所有权,但她享有每一朵芬芳的所有权。

这是很多人都没有的特殊权利。

白子禾盯着道边的石竹花看了许久,走过去,却只是折了一根花丛旁长得最高的狗尾巴草,拿在手里往家走。

她有心绕开村东头,但大多数时候都绕不开,这里只有两条道,一条时常停着大货车,另一条有时会塞满看热闹的人。

很不巧,今天又堵人了。

却不是看热闹的人,因为那些人无一敢上前围观。

一个中年男人被围在四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中间,硬扛着热情到过分的拳脚招呼,不堪入耳的谩骂声此起彼伏响在几个大汉中间。

“妈的,狗娘养的玩意儿,没钱你他妈耍什么耍?”

“下次打牌给不上钱,记得把脑袋拴裤腰上,不然他妈的人脑袋给你打成狗脑袋!”

为首的光膀子大汉又不解气地狠狠踢了地上的人一脚,然后蹲下把那人浑身上下的口袋都摸了一遍,只摸到几十块现金。

大汉啐了一口:“死穷逼,钱是不是都藏支付宝里了?妈的,明天把钱准备好,老子再来找你!”

四个大汉把几十块钱分了分,晃晃荡荡散开各自回家了。

那中年男人身上到处沾着泥土和血,一直护着头的双臂此时才缓缓放了下来,他脱力瘫在地上,因为疼痛有些痉挛。

白子禾站在拐角,望着那个光膀子大汉的背影一点点缩小,直到消失不见,她松了一口气。

那就是她的继父,一个凶神恶煞,好赌又暴力的男人。

而不远处地上那个被揍的倒霉男人,白子禾不认识,她见过继父打人,也见过继父在外边被人打。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继父带人群殴别人。

白子禾知道他们不会把人打死,但她还是感到害怕。

这条路上的小店家都大门紧闭,没人愿意多管闲事,白子禾犹豫了很久,还是磨磨蹭蹭地上前。

她紧紧攥着手机,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开口:“请问……你需要我帮你叫个救护车吗?”

“不用。”男人深吸一口气,忽地剧烈咳嗽起来,边咳边笑,“小姑娘,扶我一把。”

白子禾抿抿唇,扶着男人站了起来。

男人却没有道谢,而是毫不客气地问:“能请我吃碗面吗?你应该也看到了,我现在身上没钱。”

她不是故意看热闹的……

白子禾指腹磨蹭着手机背面,迟疑片刻,对着男人点了点头。

路边就是家面馆,店面不大,窗子紧关着,老板见他们走进来,目光有些怪异,打量白子禾一会儿,又把窗户打开。

白子禾细声细语说:“老板,麻烦来一碗拉面。”

男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从桌上的纸抽里扯了一堆纸,胡乱擦拭着身上的血迹。

他擦完,纸就扔在桌面上,瞅着白子禾,又莫名其妙地笑了。

其实这个男人五官长得很端正,比他继父看上去顺眼太多。

但白子禾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忙垂下眼帘。

“你身上这校服还挺好看,你是哪个学校的?”男人又开始不停抽纸。

“芜溪一中。”白子禾如实答。

“哦……”男人把抽出来的一堆纸叠了叠塞进兜,又从兜里掏出手机。

手指划拉半天,翻出一张照片,他咧嘴笑着,举给白子禾看。

“小姑娘,你认不认识这个男生?他和你穿着一样的校服。”

照片角度有点怪,里面的人群被拍得有些变形,但照片中央那少年的出尘之姿没被折损半分。

身段挺拔,侧脸线条优越,是人群里一眼就会被人注意到的模样。

白子禾纠结道:“……认识。”

男人收回手机,盯着那张照片,或许是因为被打得痛,嘴角轻微抽了抽,以至于他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古怪。

“时隅这小子……果然挺出名。”

临近期末,只剩最后两周就期末考了,这期间也不会再放假,这次的假期来之不易,江厘实在很想躺平休息。

晚上睡,白天也不起。

老爷子看不过去了,亲自跑来叫她起床。

左手平底锅,右手锅铲,二者碰撞,敲击出别开生面的声响。

江厘翻身用枕头捂住脑袋,试图继续装死。

那锅子和铲子紧跟着追到了枕头旁。

江厘扔掉枕头,顶着个凌乱的鸡窝头,睁开眼幽怨地瞪着江康平。

“爷爷,你这样是扰民。”

“什么?”老爷子装傻充愣,“我种一片枣林?”

江厘看着江康平手中的锅和铲,毫无情感可言地扯了下唇角,“锅底有灰,都落到我床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