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鹤轩听到外面的声响终于归于平静，紧蹙着的眉头才渐渐舒展开来。

方才那一掌涌了他十成十的功力，只吐出那一口淤血都是他强忍后的结果。

苍白的手指抚上胸口，拉开衣襟一看，白皙的胸膛上果然出现了一道乌青的掌印，足见下手之狠。

可宋鹤轩却是觉得这还比不上方才他听到碎玉说话时，万分之一的心痛。

鸦羽似的长睫在惨白的脸颊下投下一片阴影。

宋鹤轩心中止不住地懊悔，自己为何要去借酒消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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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韫素看着跪在她面前的碎玉，不说话。

碎玉语无伦次地将刚刚的画面描述给梅韫素听，末了还加上了宋鹤轩的誓言。

闺房里静悄悄的，好半晌，梅韫素才淡淡开口。

“我可以让你留下。”

至于宋鹤轩，她却是闭口不提。

碎玉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麻溜地跟上梅韫素的脚步，心中的震惊已然忘得一干二净，满心满眼都只有小姐一个人。

朝花宴不知为何，被皇帝提前，给各大高官和贵女都发了请帖，其中却是在给靖王爷的宴帖中特地指出，要梅韫素参加。

靖王爷拿着帖子愣坐了许久，一动也不动。

那个人终究是知道的，京城里各府都有他的视线，他不知道才出奇呢。

姜睿明心中的不慌更甚，又挥手招来暗卫，反复确认了布置妥当，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他已经失去了皇姐，可万不能再失去外甥女了。

万万不能。

六月初一，朝花宴如约举行，梅韫素乘上了精致的马车跟在靖王爷身后，缓缓地朝着大红色的宫墙驶去。

在离得还远时，她悄悄掀起了一角窗帘，抬头望了望这堵看上去没有尽头的墙。

是这堵墙养大了长公主，给了她尊贵殊荣，也是这堵墙，用一把大火葬送了她美好而又短暂的生命。

眼泪渐渐盈满梅韫素的眼眶，她觉着自己眼里被吹进了风沙。

今天的风好大。

梅韫素默默收回眼神，却同一双含着复杂情绪的眼眸对上了。

目光交接，那人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漂亮的微笑，漂亮但易碎。

梅韫素瞧着他薄唇微动，似要开口说话，又倏地放下窗帘，将目光隔绝。

宋鹤轩嘴张了张，最终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她不愿听也好，他还没想清楚该怎么去同她交流。

修长的手指慢慢抚上胸口，只觉得心脏那里总是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悸动，伴随着若有若无的疼痛，不剧烈，但又时时刻刻能让人感受到它的存在。

朝花宴盛大，朱红色的宫门大大敞开，但来往的马车都不得进去，不少高官已然下了马车，在一旁排队等待检阅。

梅韫素刚准备撩开车帘，也下车却被守在门口的大公公止住了动作。

公公昌平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往往他说的一般都是皇上的意思。

先前见到昌平公公守在门口，众人心中也是掀起了一阵波澜。

今年的朝花宴和往些年的好像大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