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璃看着那张神似故友的脸，挂着要坠不坠的眼泪，还十分乖巧地将脸贴在手帕。

她心中升起一股不忍，别扭地开口：“别哭了，这儿很安全。”

秦璃开口，梅韫素才惊觉自己并未询问这里是哪，像是下意识认为自己在这不会收到威胁。

梅韫素抿了抿唇，压下眼角莫名涌起的热意：“夫人，这是哪？”

生疏的称呼让秦璃蹙了蹙眉头，不过她什么也没说。

“白马寺。”

梅韫素一怔，秦璃又接着道：“我是秦璃。”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应该算是文晋侯府传说中的那个，老夫人？”

梅韫素猛地抬头，诧异地望着秦璃，只见她随手拿过三支香，恭恭敬敬地点上，鞠了个标准的躬，敛尽了先前的懒散。

此刻梅韫素才借着光好好打量了一番垂着头的女人。

秦璃是柔软的南方女子长相，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白皙温婉的脸上没有多少岁月留下的痕迹，只有在她抬起眼时，眼角的细纹才蹙在一起，宣布着她已不再是灼灼年华的少女。

梅韫素正腹诽着完全看不出她已四五十岁，眼神猝不及防地同人相撞。

秦璃眼中还未来得及敛尽的悲伤将梅韫素吓了一跳，但等她再看过去时，又消失得干干净净。

秦璃挑眉：“怎么，你不恨我？”

梅韫素怔了下，慢吞吞地摇了摇自己昏胀的脑袋。

“我没见过您，自是，谈不上恨。”

秦璃勾了勾唇角，嗓音缥缈，像是从远古传来：“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清冷的眼神黏着梅韫素的目光。

梅韫素下意识捏紧了所在被衾下的手指。

“可……”

她垂下了头，细长的眼睫颤抖，抖落几分不安。

“那同您无关。”

秦璃眉头动了动，没说话。

梅韫素自顾自地将自己的感受一股脑都说了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您的第一眼，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梅韫素停了下，抬头直直地看向秦璃，不再躲避。

“我好像见过您，我知道您不会伤害我的。”

梅韫素前言不搭后语，秦璃却奇怪地听懂了她的意思，故意筑起的高墙顷刻倒塌。

一种怪异的感觉从心口处不断弥漫，一直传到了指尖。

秦璃倏地转头，压低声音：“你好好休息，等下有人给你送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