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韫素上前一步站在那张空着的太师椅上，伸出手指细细抚过那张精致的坐垫。

上面的圻枝连绣是立体的，朝外凸起，能摸到脉络起伏。

“或者说，配不上我娘亲的后代。”

“姑姑，你明明还在意我娘亲，为什么非得装出一副不喜欢她的样子呢？”

梅韫素掀开坐垫坐了下来，白嫩的手指抓着暗红的坐垫，一白一红对比强烈。

“这里分明处处都有已逝长公主的影子……”

越说到后面，语气越发轻柔，听起来像是无声地叹息。

话音戛然而止，梅韫素停了下来，侧头看向秦璃，一字一顿补充道：“姑姑，现在呢？”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让秦璃如释重负。

是她一直小看了梅韫素。

那样一个女子留下的后代怎么可能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呢。

秦璃低笑一声，方才的纠结神色一散而尽。

她抬起头，坦然地同梅韫素目光相接：“是，我一直都还怀念着你的母亲。”

秦璃叹了一口气，目光眷念，带着温柔。

“你母亲那样的女子，从不会因为身消而就此消失。”

秦璃嘴唇蠕动一番，还是将口里的话吞了下去，转移了话题。

“目前查出来的线索都指向的是俞傲玉和梅清婉那母女……”

梅韫素了然挑了挑眉，没有移开眼神。

秦璃顿了顿，又拧着眉补充道：“但我觉着后面还有人。”

“是敌是友还无法分辨，但对你应该没有恶意。”

梅韫素点点头，恭敬地道谢后又退了出去。

那双盛满星子的眼眸蒙上了一层雾，看得不真切。

秦璃看着她远去的身影，神色几度变化，还是没出口拦住她。

这是文晋侯府应得的，她没立场去劝阻。

梅韫素走出院落后，从垂下的衣袖中取出一根玉笛，低低地吹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