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裙下之臣(1 / 2)

作品:《娇娘食谱

天色彻底黑了,如鬼物张开大嘴,一口吞咽而下,沉入黑暗。

凤鸣殿,镇北侯和朝阳公主正在用膳。

司马云也不曾想过,有朝一日,能和谢衡心平气和的坐在一处吃饭。虽然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她和眼前这个郎君,不是同世界的人,他板着一张脸,坐在她的宫殿里,呵斥她身边的宫女,估计过了今日,又会有不好听的传闻了。

“殿下。”谢衡道:“是在乎臣的婚事,还是在乎怀阳县主?”

他好像,总能一眼看出自己心里所想,她有些心烦。

司马云对着身前的郎君,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有什么不一样么?怀阳县主势必做谢氏妻,而谢氏少主公正是三郎,你呢!”

谢衡吃下最后一口粟米粥,淡淡的嘴角上扬。

“殿下,您可知这么多年,怀阳县主始终融入不了皇室的原因么?”

司马云抬起头,不可置否的看向他:“皇后待县主如亲生。”

“虽然说,表面看上去是这样没错。”谢衡压低了声音:“但怀阳县主,确实是镶嵌着金边的,做皇后娘娘身边漂亮的花瓶。”

漂亮的花瓶……

怀阳县主,她可知道,自己在谢衡眼中,适何等模样?

“侯爷,你说的话,非常影响我的食欲。”司马云忽然觉得这烙饼,索然无味。

没错,她现在是是赶客,谢衡如果够识相的话。

“殿下,不是想吃烙饼。”谢衡亲自将烙饼放至她桌前,她都可以猜到,周围宫人低着头,嘴角露出的磕糖笑容。

镇北侯果然是对朝阳公主,甚是喜爱呢!

她驱使他:“本宫忽然不想吃了,食物不可浪费,侯爷代本宫食用了可好?”

谢衡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吃下了一整块的烙饼。

他真是个狠人,方才用粟米粥的时候,分明嘴里有些不适,却还是吃下去了。

司马云反应过来,原来强人所难,的确是有些乐趣在身上的。

“侯爷,烙饼可是美味啊?”

“尚可。”

这一刻凤鸣殿,如同普通人家中的饭桌,透出几分难得的温馨。

葛老媪站在一侧,见自家公主脸上有了些许笑意,她松了口气,退到一边。

用完了膳食,司马云等着谢衡离去。

他身为外子,不能留宿在宫中。

天已经黑透了,轻巧华丽的兰花宫灯,燃起。

司马云不想去看他,捧着书简,坐在一侧:“侯爷,夜深了,还不离去么?”

“时辰是不早了。”但就是,未见到他起身。

谢衡便问她:“殿下可想出宫?”

他说的轻松之极。

便是实在可恶,故意有意为之。

“谢衡!你敢诓我!”司马云压抑了一眼上的怒气,书简重重的砸在谢衡的身上。

谢衡疑惑:“殿下,为何生气?”

胸膛里那股儿的气,爆发了:“你送我入宫前,问过我了么?你当我是喜欢做这个劳什子的公主!这宫就像是一双大手掐着我的脖子,让我透不过气!”

睁开眼,身边全都换了一个样儿。

她讨厌死他了!

他本该知道的,她不喜这宫里,自由对她来说,何其重要。

“我不想做谢衡掌心之间的金丝雀。”司马云分明同他说过许多遍,为何他不听?

“那日殿下癔症发作,来的大夫,均说殿下熬不过去。魏家家主在府外叫嚣,说臣扣住了殿下,这事便在洛阳城闹得沸沸扬扬。臣其实是没打算让殿下如此早就回宫,可陛下既然已经知晓了殿下的身世,臣实在留不住了。”

司马云冷哼:“听侯爷这意思,你倒是被逼的?”

他说的这些话,她是不会信的。

谢衡握住她的手,指尖碰触滚烫的胸膛,炙热:“殿下,您是本朝的朝阳公主,陛下的血脉。臣会双手捧着您,将您所要的一切,悉数奉上,您无需向怀阳县主那般隐忍,不需要的。”

她道:“谢衡,你到底要做什么?”

谢衡轻轻叹一声:“臣,只想让殿下做自己。”

隐忍,无非就是看着别人的脸色,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他可真是会蛊惑人心,让她做骄纵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

司马云患的癔症,不是脑子有病,她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

可等到冷风扑面,她披着厚重大氅,坐在谢衡的马车里。才有些后知后觉,自己是不是再一次被谢衡套路了?

然而在听着只隔着一墙的洛阳宫外头,灯火如织,游街人声。

值守宫门的禁军,躬身一礼:“侯爷。”

他们不知这马车里,除了镇北侯,还有陛下最宠爱的朝阳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