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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契(2 / 2)

作品:《今天也想让公主做我嘴替

朱王氏早已没了思考的能力,听得言笙如此问,哪里还能细想,张口便应声道:“合理合理。”

“那好,元光,去找个见证人来吧,这身契,本宫买断了。”言笙盯着朱王氏目不斜视道。

“是。”元光办事速度极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便带着县衙的人风尘仆仆赶来,其实县衙距离香合村的距离并不算近,一来一回怎么也得半个时辰。

但因着朱庆有是以“打伤公主”的罪名被送入的牢狱,言笙的身份被摆在台面上,他们是如何都怠慢不得的,因此这几位平时做文书工作的典吏,是一路骑着快马顶着寒风赶过来的。

“参见公主殿下、沈大人,公主殿下千安。”一众人赶到朱家时,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从马上滑下来,脚刚一落地便跪在地上,冲着言笙的方向俯首见礼。

在等他们的时间里,朱来娣已经回屋换了一身整洁的衣裳,这会在场诸人除了朱王氏以外倒都是严阵以待,等待着言笙的发话。

“今日,还请诸位做个见证,朱氏女朱来娣,今日被其母朱王氏以纹银二十两卖予本宫,其身契自今日起生效,朱氏女今后与朱王氏一家再无干系。”

“是是是,下官在来的路上已经听元光大人说了,今日吾等前来是带了官府公正的身契的,现在就办,立刻就办。”那三名典吏也不拖沓,听得昭宁公主发话,立马开始书写朱来娣的身契。

这些人来之前是被元光授意过的,文书写的整整齐齐,但却在买主落款处空着未曾落笔,待到其他内容都填写完整后,便由朱来娣与朱王氏二人画押签字,至此一张具有官方效应的身契便生成了。

“哒”二十两银子落地,言笙将人带走,今日起,朱来娣便不是自由身,从此和朱家再无任何干系。

“民女多谢公主救命之恩,公主与大人的大恩大德,民女愿以一生回报!”朱来娣在行驶的马车车厢里朝着言笙重重叩首,她深知昭宁公主将她的身契买断才是真正保护她的方式。

血缘命脉,是永远更改不了的羁绊,即便今日公主将她带走,他日若是朱氏夫妇找上门来,她还是得出于孝道重新为朱家做牛做马,榨干自己所有价值供给自家弟弟。

但若是她从此身契被买断,那么她虽然自由受限,却也受大原律法所保护,除了拥有她身契的主人以外,哪怕是生身父母也无权对她的人生再干涉半分。

她打心眼里感谢昭宁公主。

“你既明白,倒也省了我同你解释的功夫,起来吧。”言笙伸手将朱来娣扶起,朱来娣却不肯与言笙同坐,只是跪坐在车厢之中,言笙也不勉强她,尊卑之分是刻入大原人骨子里的天性,况且她身边还坐着沈庭琛这么一个恪守礼法的人。

朱来娣对于皇家威仪的敬畏太过明显,言笙不想吓到她,于是便放缓语气同她说:“来娣,你知道的,我身份特殊不能,带你回京,你对自己可有什么打算?”

此话一出,朱来娣倒是极为意外,她原本也未曾奢望公主会带她回宫,原想着若是公主能将她托付给善心的人家,那便是她前世修来的福分了,可她听公主这话,竟是自己可以选择自己的去处吗?

朱来娣一时之间百感交集涌上心头,公主如此为她着想,让她有几分不切实际的感觉,她声音哽咽着回复道:“多谢公主殿下的恩典,民女能得以被公主从家中买走,已是民女天大的福分了,民女不敢再奢求其他,一切全凭公主吩咐。”

言笙听她如此说,心底倒是生出几分欣慰来,她决定救下朱来娣的时候,倒没想过朱来娣能明白她的所作所为。

古人的思想都是刻入骨髓的,朱来娣若不是被家中欺凌至此,再加上前头三个姐姐的下场就摆在她眼前,怕是朱来娣也不会生出想脱离家中的心思。

她既然能明白自己是为她好,那言笙也不想辜负她的心意,“你可有心上人?若是你已有心上人,我便做主让你二人成婚,若是你没有心上人,那可有什么事情是你想做的?我或许能助你一臂之力,既将你从家中带了出来,我倒也不想你后面为任何决定所后悔,来娣,你如今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了。”

你如今可以自己选择自己的人生了。

这一句话如同敲响了古禅寺的钟声,磅礴的气势回荡在朱来娣的胸腔之中,她方才隐忍着的热泪再也没能抑制住,两行清泪顺着她的面庞滑落,滴在行驶前进的马车木板上,她思索片刻重重叩首。

“公主殿下再造之恩,民女永生难忘,公主殿下既问民女的打算,那民女便厚着脸皮再向公主求份恩典,民女来日,想做一名绣娘,想靠着自己将姐姐们赎回来。”

朱来娣说完这话后,眼中泪水更是止不住般往下流,她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还能说出这样的话,而下一秒她便听到公主开口说道:“好,那我便送你入绣坊。”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朱来娣愿意习得一技之长,将来以绣娘的身份在大原这样男尊女卑的世界里立足,光是这份勇气,便足够珍贵,对于她而言,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属不易。

而对于朱来娣这样出身微寒的女子来说,想要以一己之力学得所长,在大原朝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但言笙愿意借给她这个力,成全她为自己命运争取这一次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