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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翻(2 / 2)

作品:《今天也想让公主做我嘴替

说到此处,言笙双眸通红,对着罗俊彦喊道:“你去掐她脖子的时候,就没有发现她身边都是习字的字帖吗!”

她如此激愤的情绪也影响到了罗俊彦,罗俊彦在她的刺激下,下意识便对着她也吼出了声:“根本没有!她身边哪来的字帖,分明都是药方——”

一时气血上头喊出的话在这一刻戛然而止,罗俊彦绝望地抬头望向上首,只见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正阴沉着一张脸看着他,“罗俊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大人,大人,是我一时失言,是她,是她激我——”

“呵,”言笙抬手抹了把眼角的湿意,“你若是没有去过义归坊,又怎会知道她床榻前散落的,是药方?”

其实罗俊彦说的没错,卫娘子确实不识字,那张指控的遗书,是言笙当晚在苏婠婠拿来的习字帖上写下的,为保万全,她硬是在苏娘子撒手人寰前,手把手带着她抄写了一遍。

没有什么字帖,也没有什么为了劝学而习字,卫娘子至死都是目不识丁,但她心中明白,尽管她字迹潦草,尽管她身体虚弱至极,但若是将那一份遗书誊写,便能为自己的幺幺留下张保命符。

说到底,一切不过是卫娘子的一片爱子之心罢了,而罗俊彦这样枉为人父之辈,是根本不会理解的。

但罗俊彦不知这一切,他见到那张绝笔遗书,心中方寸大乱,朝着上首喊道:“大人,我那晚在酒楼,我在酒楼,我有同僚为证!”

“还酒楼呢?”言笙给云棋使了个眼神,云棋见状又递上了另一份证词。

言笙看着罗俊彦近乎绝望的神情,说道:“想知道那是什么?那是你所谓宴饮的同僚证词,他们证实,那晚并不曾与你宴饮,而是受你哄骗,在你被捕前一日的酒会上喝多了,不知情之时被你按下的手印。”

“怎么可能?那是他们亲笔所书!”

“罗大人,本宫劝你清醒一点,一个人指正你,那或许是他在撒谎,但若是有十数人都证实是受你胁迫,难不成是他们都在说谎?”

言笙摊手摇了摇头,“可惜啊,大家都是为官者,最是珍视自己的羽毛。”

最后一根支撑着罗俊彦的弦就此崩掉,他瘫坐在地上,十数人,一大半都反水了,那便意味着,那位大人放弃他了。

他抬头望向那位高高在上的公主,她一身淡雅,唯独头上的那支昙花玉簪格外显眼,他方才只觉熟悉,却没能想起是在哪见过。

眼下他想起来了,是那一夜婠娘冲向床榻时,自己在她的头上看到过一支一模一样的。

“哈。”泪水顺着眼角滑落,罗俊彦此刻只觉自己分外可笑,婠娘没有成为他们的弃子,而自己却成为了那个出局之人。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通了这一点的罗俊彦,跪于公堂之上大笑出声,神色近乎癫狂,大理寺卿见状,连忙给那衙役使眼色,再次将他的嘴堵住。

“大人,如此,罗俊彦杀妻弑子之罪,是否证据确凿?”言笙定睛望向上首。

刑部尚书与大理寺卿对视一眼,朝着言笙连连点头,“证据齐全,被告方才也说漏了嘴,如此看来,本案已有定论了。”

“什么定论?”

“罗俊彦杀妻弑子一状证据确凿,虽然他同罗卫氏没有夫妻之名,但一桩命案也足以将他定罪,本案将以他对罗卫氏行凶致人身亡,以及对罗氏子出手重伤未死而结案。”

刑部尚书话音一落,满院子的旁听席以及院外便响起了巨大的欢呼声,“好!这个狗官!就该将他绳之以法!”

“亏我最开始还信了他的鬼话!多亏公主殿下出庭作证,不然就叫他给逃了!”

“杀人犯!”

一片欢呼声中,言笙却摇头,大理寺卿见状拍案:“肃静!”

随后他看向言笙,“公主可是觉得哪里不妥?”

“自是不妥,”言笙转头看向这会已经双眼失神的罗俊彦,继续道:“本宫听闻,前两次庭审,罗俊彦是以卫娘子犯了七出之罪将其休妻,是吗?”

“是。”

要的就是这句话,言笙立时转头面向群众,“大原律法,丈夫休妻,必须要证明妻子犯了七出之罪,然而,对应七出的,还有三不去,三条分别指的是,有所娶无所归,与更三年丧,前贫贱后富贵。”

“罗俊彦与卫氏成亲时,两家皆是一贫如洗,婚后十载,一直是由卫娘子在成衣店打零工赚钱,这一点,早在开庭时便证实过,然而——”她抬起手指向罗俊彦。

“此人休妻之时,早已中了乡试,罗家当时已是举人门楣,他再休妻,乃是犯了三不去当中的‘前贫贱后富贵’,我大原律法明文规定,若非是犯了七出当中的恶疾及淫罪,其余情况下,是不可休妻的。”

言笙转头望向上首:“因此,罗俊彦所提供的那张休书,不过是废纸一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