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交锋(1 / 2)

作品:《当软糯炮灰拿了爽文女主剧本

丫鬟又将药汤举高了些,送至裴云归嘴边。

“请小姐喝药。”

瞧着这阵势,好像裴云归不吃药,她就要在房里守到天慌地老一般。

裴云归面无表情,只静静盯着丫鬟头顶的发旋。

丫鬟一双细瘦的手牢牢端着药碗,一动也不动。

裴云归眼底波动了一下,又轻轻笑了一声。

她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待温热的汁水全然下肚,苦涩的味道却依然留恋于齿间,久久未散。

“我喝完了,代我谢过伯母。”

那丫鬟似乎松了一口大气,肩膀放松地垂了下来。

“喝完了便好,小姐好好歇息,奴婢就先告退了。”

丫鬟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宿主大人,明知那药有问题,您为什么还要喝?】

4322言语中带着责备和担忧。

一人一系统都很默契地没有提任务的事。

裴云归抽出帕子擦了擦嘴,倒是不急不缓。

“我若不喝,伯母定然会想其他方法整顿于我。统子,别忘了,这里是季府,不是我的地盘。”

她今日故意给季夫人摆架子,便是存了七分试探的意思。

她想知道,在开罪皇帝和杀她面前,季家更看重哪个。

季夫人的反应给了她答案。

很显然,她的命更重要。

季夫人是铁了心要杀她。

如此看来,她的存在于季府来说,应当是一个很大的威胁……甚至关乎季家存亡。

因为,只有在生死面前,人才会被趋利避害的本能驱使,就算冒着最大的风险,也会将威胁自己生命的东西除掉。

现在她唯一疑惑的便是,在季府多年,季家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得除掉她,为什么又要将她养大?任由自己这柄刀架在他们脖子上?

答案或许得从自己的父母那辈去寻。

十一年前,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

自己又为何能让季家将她的性命留到现在。

裴云归一边解自己的发髻,一边出神。

【就算这样,宿主大人也不应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4322严肃道:【您忘了?您身上还有顾凛种下的望梅,那碗汤药我扫描过了,里面加了一种慢性毒,和望梅一样,有发作期限,如果恰好两种毒发的时间撞在了一起,就算有女主光环护着,您也会吃很大的苦,宿主大人怎么可以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4322还是改不了婆婆妈妈的性子,不由自主便训起话来。

裴云归解开了头发,又脱下外袍,轻轻吹灭了灯,躺回床上。

细瘦的身子完全隐匿在了黑暗中,只有一双发亮的眼睛若隐若现。

裴云归最大的特点就是这双眼睛。

无论在什么时候,其中都有一团不灭的光。

“就是因为想活下去,我才要把这药喝了。”裴云归轻声道。

【为什么?】

4322拔高了声线,尖锐发问。

裴云归眨了眨眼睛,无奈地笑了一声。

“我如今行事处处受限,只因待在季府,吃穿用度,均由伯母一手安排,半条命被他人捏着,她要我死,我便没有活路可言。”

裴云归翻了个身,枕着胳膊,继续道:“今日这下毒的汤药,我不喝,的确能逃过一劫。可还有明日、后日,明年、后年,我她能借口治病在药中下毒,也能不动声色在饭菜中下毒……我难道要日日食野菜,啃树皮吗?”

4322哑口无言。

理是这个理没错。

裴云归继续说:“就算她不下毒,亦能用其他方法治我。夜深人静,她可以雇佣杀手来杀我;青天白日,她可以裁脏陷害借由赏我板子……锋芒毕露的后果便是日日如履薄冰,我在季府一日,性命便日日被他人掌控。统子,我逃不掉的。”

4322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宿主大人打算怎么办?】

这事情确实很棘手。

裴云归闭了闭眼,弗又睁开,双眸已染上坚定。

“既然伯母给我挖了个坑,我自不能傻傻地往下跳,这样正好,给了我一个破罐子破摔的理由。我要借她之手,彻底逃离季府这个牢笼。”

夜深,马场后山。

树影陷入被浓墨泼洒了般的深夜之中,一轮皓月高悬,泄出银白光辉。

顾凛纵马跃入深林,径直进入山之西南,当日黑隼军的大本营。

那里灯火通明,大理寺的人架起了棚子,几个身着大理寺服饰的差役蹲在一片废墟残骸中挑挑拣拣。

李清远已经在此处候了半夜。

凌厉的轮廓被月色勾勒,面上已经一派冰冷。

找寻过后,杂役上前禀报道:“殿下,还是未能找到可疑之物。”

李清远动了动,一双茶色的眼眸冷冷盯向正往他这边走来的顾凛,苍白的唇中吐出了两个字:“继续。”

“是。”杂役行了一礼,便又回到废墟之中。

顾凛那张俊美的脸在眸中逐渐发大,高大欣长的身影遮了清白的月光,面上依旧带着惯有的漫不经心。

他身后还跟了一个身材魁梧的将领。

将领行了个军礼,道:“末将见过殿下。”

李清远未看那将领,只将眼神分给顾凛。

“顾将军深夜前来,不知有何贵干?”他一瞥顾凛空荡荡的身后,除携一名将领之外,未带一兵一卒,李清远嗤笑,“该不是来赏月的吧?”

顾凛掀起眸子,眼里含着七分困倦,话调却透着隐约的强势。

“受圣上之命前来轮殿下的班,殿下伤还未愈,又忙活一天,该回去歇下了,后半夜由臣来值守。”

“孤不累。”李清远烦躁地皱起眉头,“将军奔波一天,孤较之尤不及,回去吧。”

顾凛直起身,长身玉立,挺拔如松,又因久待军中,浑身透着威压之感。